燁王進去已經有一會兒工夫了,賀蘭霽雨獨自一人站在外麵等著,百無聊賴。
她偷眼看看周圍,隻在遠處靜靜地站著幾個小太監。
低著頭垂著眼,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好像根本看不到賀蘭霽雨。
門簾被掀開,燁王退了出來,也沒有看賀蘭霽雨,直接下台階走了。
賀蘭霽雨有點方,剛想開口攔他,屋裏又出來一個小太監,來到賀蘭霽雨身邊,低聲對賀蘭霽雨說道:“姑娘,您請進去吧。”
賀蘭霽雨隨在小太監身後進去,一進屋裏,眼睛有些不適應。
屋子裏有些暗,而且也沒有打開通通風,滿屋子還熏了香,怪難受人的,明明天氣已經漸漸熱了起來。
小太監把賀蘭霽雨領進屋子就退了出去,一點動靜都沒有。
她偷偷地抬起頭,看看這屋裏,很空曠,但還稱不上“殿”的尺寸。一水的青石地麵鋪得很平,一時不知會延伸到哪裏。
裏麵一張明黃色的軟榻之上斜倚了一個人。
由於離得太遠,模樣看不清楚。
賀蘭霽雨隻覺得,那人也就四十來歲的樣子。上身是一件柔黃色的衫子,下麵卻是一條月白色的綢褲,正斜倚著超級大的軟枕,漫不經心地看向賀蘭霽雨這裏。
賀蘭霽雨有些訝異,眼珠子轉上半圈,隨即跪地行禮。
一個略微有些低沉的聲音倏然響起,問道:“成安王姬?”
賀蘭霽雨幹笑兩聲,“是。”
皇帝的視線淡淡掃著,卻刺得賀蘭霽雨周身發冷。
“朕想知道你怎麼會到了燁王手中呢?”
“說實話,成安也搞不清楚。送親隊伍本在一個小鎮上聊作歇腳,不想夜裏忽然冒出一群黑衣人,將毫無防備的成安劫走。
原指望方統領等人援救,可等來等去卻等到了六殿下的人,糊裏糊塗就到了帝都。”
賀蘭霽雨一句真一句假地說道。
謊言這東西,半真摻假才會更令人信服。
“哦?”皇帝輕輕說道,停了半晌,手撐著下巴,沒有說話,隻看著賀蘭霽雨,氣勢卻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賀蘭霽雨的姑母也好,表哥也罷,氣勢也常常迫人,可是和眼前之人比起來,卻到底遜色幾分。
她背上已經漸漸出了汗,自己會被怎麼處置?
過了一會兒,就聽見皇帝一聲微不可聞的歎息聲。
賀蘭霽雨忍不住抬頭看他,他已不再看賀蘭霽雨,隻閉了眼仰著頭靠在那裏,手揉著太陽穴。
“三弟如今在外帶兵,若是知道朕處置了他手下的影衛,怕是又要不高興了。這幾個不中用的奴才,真是死都不讓人省心。”
夏帝淡淡說著,看似抱怨,語氣卻毫無為此煩惱之意,似乎是在談論吃的茶不合心意般,雲淡風輕。
“皇上害怕兄弟間產生隔閡?”賀蘭霽雨試探地說道。
皇帝無聲地笑了笑,沒有否定,也......沒有肯定。
“六王爺沒有和陛下說些什麼嗎?他怎麼會知道成安被黑衣人劫走了呢?”
賀蘭霽雨故意問道,心裏想著,適當賣蠢,才能活得長久。
皇帝聽到賀蘭霽雨如此問,低低笑了一下,笑聲裏有些無奈。
“他這個孩子的心思朕還不知道?他怕說得越多反而不好,這樣什麼也不說,就直接把你往朕麵前一送,反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