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第一次說愛他。
卻是在這樣一種境況下。
她不知道沉睡的他是否能聽得見……
默默地站立了一會兒,她含淚一笑,輕輕地道,“哥,我給你唱首歌兒吧……”
稍稍醞釀後,她輕輕地唱道,“想死個人的兵哥哥,去年他當兵到哨所……”
直到最後一個音符唱完,他還是靜靜地躺在那裏,手指也不曾動過……
可是,探視時間已經到了……
她戀戀不舍地看著他,低聲道,“哥,我先出去,明天再進來和你說話兒,我不走遠,就在外麵看著你,小海也在外麵看著你,你是首長,可不能掉鏈子!不然丟人丟大發了!知道嗎?”
末了,還是舍不得,又加了一句,“哥,我說過,永遠也不離開你的,你記住啊!永遠!永遠是很長很長的時間……”
雖然並不曾抱希望他會馬上醒來,可是,走出監護室的陶子,心中還是充滿失望。
“姐,怎麼樣?”陶子搖搖頭,繼而微笑,“別急,這才第二天呢,慢慢來。”
“嗯!”小海用力點頭,本來是他想安慰她的,可每次被她安慰……
陶子又回到了窗前,默默地站著,默默凝望裏麵的人。
“姐,不如去開個賓館休息吧,下午探視時間再來。”小海見她滿臉憔悴,直到她旅途奔波勞累,哪裏想到她已經通宵未睡。
陶子卻仍然隻是搖頭。她答應過他的,不離開他,永遠……既是永遠,那麼少一時、少一刻也不行!
小海看著她的身影心中既酸楚又感動,忽然之間便覺得,站在窗外的她,就像一個守護天使,擁有一雙潔白的翅膀,和世間最純淨的心,守護著裏麵的男人。
被這樣的天使愛著、守護著,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
他亦微微露出笑容來,深信,團長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不再請求她離開,因為他明白了有一種感情叫守護,堅實如剛鐵,柔韌盛金絲,即便天崩地裂,生離死別,也無法將其摧毀,拉斷。
他亦明白了,這世上並非隻有男人守護女人?有一種女人,她可以為男人撐起整個世界……
於是,隻是默默陪在她身邊,讓她知道,她不是一個人在堅持。
也許,她並不需要他的陪伴,可是,他必須這麼做!
對於這樣的女人,他注定隻能仰望了,可是,這世上還有一種感情,就叫仰望,還有一種幸福,叫祝福……
陪在她身邊,給她買飯,給她送水,默默地關注著她需要的一切,甚至,弄來了一床毯子,也許,晚上累了的時候,她可以在椅子上靠一靠,小睡一下。
下午又進去探視了一次,仍然絮絮叨叨地說了許多話。小海也進去了,傳達了兄弟們對他的想念,“團長,任務還沒完成!兄弟們等你醒來帶著我們繼續幹!團長!不能讓那些狗x的逍遙法外!”
從小海的話裏,陶子聽出一些端倪來,可能是在抓捕嫌犯,能夠讓他們出動的嫌犯定然案情極度險惡了……
隻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受的傷……
她也沒多問,深諳部隊的紀律,有關任務的事即便是最親密的人也是一個字都不能提的,任務期間,更是近乎與外界斷絕聯係,所以,盡管他這麼久沒有任何消息,她也不曾埋怨過他,隻是,不知道他最後那個電話,那個不說一句話的電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哥!等你醒來,定要好好問問你!她暗暗想道。
還有那張枕頭下的便條,又是什麼意思!秋後一並算總賬!
晚上,小海弄來了一張凳子,讓她可以坐在窗前,整天這麼站著,趕上站軍姿了!
依然是湯月明值晚班,來交/班時,見她還堅守在老地方,不禁搖頭,“我說你這個人擰不擰啊?跟你說在這兒一點用處也沒有你不聽!你看著他就能早點醒啊?他現在都沒感覺的!”
“誰說他沒感覺?有!”陶子最不願聽這樣的話了,當即便反駁,甚至懷疑,湯月明這個人不是愛過他嗎?既然愛過他怎麼會說出這麼無情的話來?
湯月明也意識到自己一時嘴快說錯了話,要知道,寧震謙是她愛上的第一個男人,得知他已婚後,自己徹底死了心,可是暗戀的那種美好卻是心裏一段回憶,見他昏迷了被送進來,自己都哭了好幾場,隻不過,在陶子麵前才顯得咄咄逼人,說白了還是小女人的羨慕嫉妒心理在作怪。
可是驕傲的她也不願認錯,麵對陶子刺人的目光卻有些心虛,一時下不來台,隻好把矛頭對準郝小海,“咦,你這個愛哭鬼怎麼也還在這裏?”
愛哭鬼……
郝小海臉一紅,沒搭理她。
陶子不明白怎麼回事,可是郝小海怎麼也不會告訴陶子,當團長被送進重症監護室,醫生拿著病危通知書來找家屬簽字,並告知一切最嚴重的後果時,他確實哭了,還失去理智,跪下來求醫生一定要救團長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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囧……
明天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