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欲從他掌中抽出手來。然,沒想到的是,他卻勾纏著她的手指不放……
“我去拿紙筆啊!”她再次跺腳。
他這才欲放不放的,終於鬆了手。
從包裏拿出紙筆來,取了筆蓋,放入他手裏。
而後用一本厚書在紙後墊好,豎直了舉到他麵前。
他不能隨意動,手抬高亦有一定困難,她便幫著他,把他的胳膊稍稍舉起,不敢抬太高,隻讓他可以看到自己寫的字。
他的胳膊搭在她的手上借力,開始在紙上寫。
未曾完全康複的他,寫起來有些吃力,握筆也不穩,寫完,已是極累的樣子,手耷拉下來。
陶子將紙翻轉過來一看,上麵寫著一排大小不一歪歪扭扭的字:衣領太低了!軍嫂十不準之八:不準穿暴露的衣服。
其中,“嫂”字和“暴露”三個字比劃太多,被他寫成一團墨,不過,還是能辨出來的……
陶子有種被雷得外焦裏嫩的感覺,首長不愧是首長,永遠是首長,生死線上走了一回,想起來要和她說第一句話居然是這個……
她下意識地提了提衣領,並非有意要和傷中的他慪氣,隻是,屬於女子的嬌柔不自覺地表現出來,“不是你要趕我走,不要見我的嗎?你管我穿什麼衣服?我穿內衣在街上走也不關你的事……”
他似是疲憊了,眼睛輕輕合著,聽了她的話,猛然睜開眼來,疲倦的眸色裏一縷冷光瀉出,嚇得她打了個冷顫,不禁吐了吐舌頭,“說著玩的……說著玩的……”
他扔給她一個不屑的眼神,繼續閉上了眼睛,明顯的,承認了他確實曾趕她走,亦明顯的表明,他不想解釋……
他也無法解釋啊……
陶子見他仍然疲累而虛弱,便放下紙來,給了整了整被子,讓他可以好好休息。
因為裙子大了些,俯身的時候,衣領便往下落,空蕩蕩的,便露出胸口的風景來。
某人平躺,她驟然靠近的陰影和氣息讓他有所知覺,睜開眼來,平視著,正好看見其中之最美,於是,眸色似乎又變了……
陶子有所覺察,再次將領子拉拉高。
他卻瞪了她一眼,而後,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又舉了舉手,示意她把紙和筆拿過來。
“今天寫累了,明天再寫吧。”她適才見他寫一行字都覺得辛苦,不忍再讓他寫。
然,他決定的事,誰能更改,隻那一雙眼睛,就可以將她身上挖個洞了……
她無奈,隻得把紙再次舉起,筆依然塞入她手裏,拖著他的胳膊,讓他在上麵寫。
這次,他寫得極慢,一筆一劃十分工整,引得她不由低頭來看。
她一低頭,他卻不寫了,隻拿眼瞪她。
她隻好扭開頭,任他寫完再看。
終於寫完,他將筆一擲,重又閉上了眼睛。
陶子這才翻過來看,隻見上麵寫著:軍嫂十不準之九:不要讓我找不到你。
不要讓我找不到你……
讀著這幾個字,心中忽然便暖暖的,濕濕的……
且不管他之前要趕她走是為何,幾天來擠壓的鬱悶和不快在這一瞬間便煙消雲散了……
她捧著紙,笑出聲來,眼淚濕了雙眸。
他找她……
他要找她……
什麼時候?為什麼?這些都不重要了,在這幾個字裏,她已經看到了她自己想要的東西……
靜靜地坐在他的身邊,看著他漸漸入睡的容顏,英挺俊逸的臉上,多了幾道淺淺的血痕。她伸出手去,輕輕地摸了摸,便見他臉上露出享受的表情,心中一動,指尖愈加溫柔,再收回時,又被他握住,且輕輕牽入被子裏,不再鬆手……
病房的門,開了一道小縫。
嚴莊正透過小縫往裏瞧,眼見這溫馨的一幕,她不禁笑彎了眉。
“真沒見過你這樣當媽的,怎麼可以這樣偷看兒子兒媳?”寧晉平正好從醫生那裏回病房來,瞧見嚴莊的模樣,忍笑斥責。兒子轉入普通病房,人人都鬆了一口氣啊……
嚴莊卻努了努嘴,一副和你無法交流的表情,要知道,剛才的一幕可稱得上驚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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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最後一天,好晚了,允許吉祥偷一次懶,就更5000了好嗎?謝謝親們對吉祥的理解和愛護,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