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了,寺裏隻有這些吃的,好在饅頭很勁道,蔬菜都是僧人自己種的,純天然,你得艱苦一點,回北京我好好請你。”他麵有歉意地道。
即便吃的簡單,與他又有何幹?何須道歉?再者,她於吃,真的不講究,於是笑道,“哪裏,我喜歡吃饅頭,你不知道,s……”話未說完,她便愣住,s團的饅頭特好吃,這句話,是再不能說出口了……
“我不知道什麼?”他笑問。
“沒什麼……”她表情有些僵硬,“我曾經一口氣吃下過四個大饅頭……”
“真的?”他表示懷疑地打量她嬌小的身軀,“那我看你今天能吃下幾個!”
“真的!”她拿起一個饅頭來,就著鹹菜咬了一口,如駱東勤所說,饅頭做得很勁道,的確好吃,可是,天底下最好吃的饅頭在s團,不是嗎?她想,她此生再也吃不到更好吃的饅頭了……
所以,盡管很餓,她隻吃了兩個,倒是把那些蔬菜都吃完了。
駱東勤便善意地嘲笑她,“吹牛哦!”
她嘿嘿一笑,不予辯答,心裏某個地方有種難抑的憂傷。
“寺裏不提供禪房居住,女信徒就更加沒有了,不過,我可以跟方丈溝通溝通。”駱東勤見天色已晚,尋思,她就這麼一個人跑了來,也不給他事先一個電話,如果沒遇上他,她打算住哪裏?抹黑下山嗎?這丫頭,有時真夠膽大!
“是嗎?那真的謝謝了!”話說她也不想大晚上的下山……
方丈與駱東勤有著數年的交情,雖不合規矩,還是賣了駱東勤一個麵子,答應陶子在山上住下。
“你跟方丈好像很熟?”晚上的時候,駱東勤親自給陶子煮茶,陶子如是問。
駱東勤修長的指在茶具間有條不紊地忙碌,一邊回答,“認識多年了。我母親信佛,自從母親去世以後,我也有意識地往佛靠近,這樣,似乎能感覺離母親更近一些。”
陶子點點頭,“其實你很幸福,至少有一條靠近母親的路。”
駱東勤頗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你也可以幸福……”
陶子歪頭一笑,“我一直很幸福……”
駱東勤便不語了,隻是微笑。
茶煮好,駱東勤給她斟了一小杯,“試試,這茶是寺裏僧人自己采來自己炒製,這煮茶的水是方丈的珍藏,采至竹葉上的露水,煮茶的器皿你也看見了,是竹製的,先喝喝什麼味道。”
陶子聽了咂舌,“隻見識過妙玉采梅花上的雪煮茶喝,沒聽過竹葉上的露珠也能煮茶,這麼風雅之物,給我喝不是暴殄天物了!”
他輕笑,“其實我倒覺得這茶的功效就是用來解渴的,冬天或者還能暖身,物隻要盡其用就算是死得其所了!”
這話可真不像他說出來的……
她搖搖頭,輕抿了一口茶,竹香撲鼻,唇齒留香啊……
“好清幽的茶香!”她讚道。
“你喜歡,它又算盡了一用,圓滿了!”他笑著給自己斟了一杯。
於是,冬日的禪房裏,兩人臨窗品茶聊書,不知不覺夜漸濃。
因在寺廟,兩人在一起太晚不太合適,駱東勤適時告辭了,臨行,對她說,“晚安,佛主保佑你,今晚好夢。”
“謝謝!晚安。”她微笑著送他出門。
然,駱東勤的睡前祝福並沒有實現,因為,她這一晚居然沒有做夢,一覺到天亮,是因為寺廟時時縈繞的特有的檀香味有安神的作用嗎?也許是吧……
就衝睡眠如此地安寧,她便覺得這一趟法會之行沒有白來!何況,在這三天裏,她的心,很安靜。
白天聽高僧吟誦經文,雖然她不懂,可是很喜歡那樣的氛圍,在神秘的梵唱裏,仿佛得到了淨化一般,心無一絲塵埃;晚上,則和駱東勤走竹林,茗竹茶,談詩文,每每都能撞出“原來你也這麼認為”的火花。
素食閑時,青竹為伴,這樣的日子,會讓人心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第三日放晴的時候,她還和駱東勤一起去看了日出,這可是她生平第一次看日出啊,要知道,從前的她都是晨昏顛倒的,日出的時候她都在被窩裏蜷著,哪有時間領略如此美好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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