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該說好久不見嗎？”克拉拉無法控製住自己一步步逼近萊克斯，他還是幾年前的那副模樣，黑色的西裝外套裏是一件白色的t恤，他看起來比克拉拉上大學時看到的財經周刊封麵上的那個人更加年輕一些，幾乎是他們初見時那個年齡。
克拉拉知道這是她的夢境所導致的，她和現實中的萊克斯再也不會像這樣對峙了，就像那永遠無法回去的斯莫威爾小鎮的夏日。
克拉拉用超能力遺忘親吻讓現實中的萊克斯忘記那件事，然後徹徹底底地離開了他。
這是夢裏的萊克斯，所以他還有那些記憶，克拉拉對自己說，他和他們分開的時候沒什麼兩樣。一樣的年輕，一樣的禿頭，她掃過萊克斯充滿惡意與憤怒的蜥蜴一樣的眼睛，在心裏補充道，一樣的恨著她。
克拉拉強迫自己往後退一步，讓自己看上去不是那麼咄咄逼人。但夢境裏麵的萊克斯毫不客氣地像她靠近，他表現的和以往一樣強勢而令人生厭。
“已經四年十個月零三天了，自從你把我的記憶抹除後。”萊克斯指著克拉拉的心髒，他的手指再也沒有往日的溫情，那是把尖銳的匕首，劃開了他和克拉拉那段難堪的戀情。
“你以為這樣就能逃避嗎。”萊克斯提高聲調，他的聲音變得格外刺耳，“看看你的樣子，肯特！你戴著眼鏡，蜷縮著身子站在我們之間，你以為你這樣就可以偽裝成羔羊嗎？”
“不，這是永遠不可能的。”萊克斯笑了起來，現在他才是他們之中咄咄逼人的那一個了。
“看看你。”萊克斯摘下克拉拉的眼鏡，“看看你的眼睛，肯特，羔羊可能會有這樣一雙眼睛嗎？當子彈射向你的時候，當烈火灼燒你的時候，他們會留下眼淚，還是會流出鮮血。”
“我們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萊克斯停頓了一下，“神是不會流血的。”他用腳踩碎了克拉拉的眼鏡。
“但惡魔也不會流血。我問你一個問題，肯特。”萊克斯貼近克拉拉，他的臉在克拉拉麵前不斷地放大，“我們應該怎麼區分神與惡魔？”
“你看，他們都從天上來。”萊克斯轉過身，用手指著一望無際的天空，“他們擁有著凡人無法想象的力量，他們都降臨到這裏，他們用著蹩腳的偽裝混在人類中間，你能想象嗎，肯特？”
“怪物就在我們身邊。”
克拉拉張開嘴巴卻說不出一句話，她終於回憶起來她為什麼會喜歡還有最後選擇離開萊克斯的原因了。
他是能在最短時間內破開克拉拉鋼鐵之軀切中她柔軟心髒的獨特金屬，過去擊中她心髒的是丘比特的愛情箭，最後劃開她心髒的卻是鋒利的匕首。
“和人類談戀愛的感覺怎麼樣？你的外星人身體裏有多巴胺這種物質嗎？我真不敢相信，肯特，你居然會和我玩這種愛情遊戲，戲耍一隻比你還脆弱千百倍的羔羊這件事就讓你如此開心！”
“……我從來沒有玩弄過你，盧瑟。不管你是怎樣認為的，我已經對我曾經的隱瞞道過歉了。但我沒必要對這件事道歉，因為我從來沒有玩弄過你的感情。”克拉拉握緊了拳頭，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往盧瑟的光頭上來上一拳。
“你道歉的話我已經聽得足夠多了。”萊克斯輕蔑地說，他看著那個低垂著頭的稻草人，“你認為韋恩他會理解你嗎，如果他知道真正的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