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救救我吧!救救我的孩子吧!”
一隻漆黑幹枯的手從碎裂的牆洞伸出來,朝著淩霄的側臉不斷抓撓著。
淩霄驀地睜開眼,一腳將那手踹了回去,然後又猛地在洞口處踩了幾腳。
地牢冷得很,牆麵上覆著一層冰涼的霜,凍得人骨頭冷。
淩霄瞪著一雙杏目,聲音染上怒火:“再亂稱呼我,小心我剁了你的手。”
那“手”被她威脅後,不敢再伸過來,隻是在隔壁牢房裏咿咿呀呀地叫喚著。
又過了一會,附近那好不容易睡著的孩子被吵醒了,一道淒厲的嬰兒啼哭響起,刺得人耳膜發疼。
女人的哭訴、嬰兒聲啼哭混雜在一起,吵得讓人心煩。
淩霄忽然有些後悔自己昨天的行為。
她為什麼要為別人的事情買單?為什麼要來這裏遭罪?
就在這時,附近走廊傳來一陣有節奏的腳步聲。
淩霄認真聽著那腳步聲,過了一會,一名身穿窄袖月白長袍,頭發高高豎起的男子,來到了她的牢門前。
他劍眉英挺,黑眸銳利如鷹,語氣盛氣淩人:“淩霄,月長老讓我問你,你知錯了嗎?”
淩霄想也不想,態度良好地答道:“知錯了。”
來者點了點頭,抬手舉起一塊黑色龜紋令牌,在她牢門前一掃,“哢”的一聲,鐵黑色的牢門自動打開。
“好,那你出來吧。”來者後退一步,為她讓開道路。
淩霄走出牢門,跟著他,進入地牢的走廊。
這裏是被世界遺棄的角落,空氣中彌漫著腐爛的氣味,黑暗的角落詭秘暗影叢生,地底唯一的光亮是牆壁上極地藍焰燈散發出來的幽幽藍光。
二人一前一後穿行著,隻走了一小段距離,便驚動了左右被困住的黑色怪物。
兩側玄鐵打造的柵欄裏,忽然伸出無數亂抓的手。
那些手有的長著黑色的長毛,有的長著尖銳的指甲,甚至有的沒有皮肉,隻有森森白骨。
“主人!”
“主人!主人主人!”
若說方才那嬰兒的啼哭像一場春雨,那麼現在群怪亂嚎就是夏日的雷陣雨。
聽著他們各種各樣尖銳的哭喊,淩霄愣是感受到了被雷劈的感覺。
走在他前麵的厲風行明顯也頓了一下,他抬手揮了一下手中的令牌,冷喝道:“都找死麼。”
令牌在空中劃出一道藍光,“唰”的一下,牆麵上的極地藍焰猛地躥起老高,火焰瞬間由藍轉白。
牆麵上結出了一層厚厚的白霜,淩霄看見自己吐出來的氣變成了白霧。
她現在沒有法衣護身,在變得異常寒冷的地牢裏打起了哆嗦。
“嗬,可算是消停了。”厲風行將令牌收起,繼續往前走。
然而,還是有不怕死的怪物嚐試觸碰她。
一隻被凍得青紫的手,倔強地伸了出來,趁著淩霄不注意,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角:“主人,救救我們吧……”
聽著對方的稱呼,淩霄咬著自己嘴裏的肉,努力控製自己的表情。
“他們似乎很喜歡你?”厲風行轉過身,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還好他聽不懂那群怪物在說什麼。
“滾。”
淩霄麵無表情地抬腳,將自己的衣角從那隻青紫的手裏抽出,再一腳踹開了他。
前方,還有幾隻手在柵欄後蠢蠢欲動,淩霄在瞪了那些黑峻峻影子一眼,以示警告。
那幾隻手原本還在猶豫,被她嚇得又縮進了柵欄。
見狀,厲風行嘴角一扯,沒多說什麼。
過了一會,二人來到一扇玄色的大門前。厲風行用那令牌往上一掃,門往上開了。
外麵正常的光亮照了進來,淩霄被刺得眯了眯眼睛。
二人剛走出地牢,誅魔台大門便“轟”的一聲往下落,將地牢下那些淒厲的哭聲盡數關了進去。
淩霄鬆了一口氣。
誅魔台上比地牢更冷,一陣刺骨的寒風迫不及待掃了過來,她渾身一僵,險些被凍得躥了回了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