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好,有擔當。”望著坦坦蕩蕩、毫不掩飾的厲風行,月星河眼角狂跳,命令道,“那位就成全你。你即刻去誅魔台地牢,關禁閉十日。”
在天一門中,月星河以鐵麵無私、冷酷無情出名。之所以出名,是因為比起其他將徒弟送去思過崖,他更喜歡將徒兒關進誅魔台地牢。
上個月魔崖裂隙魔氣爆發,誅魔台地牢新進貢了數千隻活著的妖魔。地牢裏不僅沒有靈氣,反而魔氣充盈,修仙者在裏麵待上半天,就會頭暈目眩,全身乏力。
一到夜裏,魔們便會瘋狂咆哮,對於修仙者來說,那又是另一種痛苦的精神折磨。
上一次淩霄被關進去三天,天一門有不少弟子對她心生同情。
“師尊,萬萬不可!”淩霄出聲喊道。
月星河竟然打算關厲風行十天?!
厲風行又不是她,今天豎著關進去,半個月後他就得橫著出來!
月星河罰她便是了,為什麼要罰無辜的厲風行?!
說起來,厲風行才是真正的受害者,他在比試上輸給了她,為她丟盡了臉麵,令牌還被她順走了。
“師尊,此事全都是我的錯。”淩霄上前一步,擋在厲風行身前,表情堅決,“去誅魔台地牢的人應該是我。”
厲風行本以為此事就此結束,萬萬沒想到淩霄又摻和了進來。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往後一拉,搶先著對月星河道:“不不,月長老,請您責罰我吧,一定不要罰淩霄!”
“不不,有錯的是我,師尊罰我便是!”
二人當場便吵嚷了起來,仿佛去誅魔台地牢不是懲罰,而是一個香餑餑。
他們已經當了十年的死對頭,吵起架來沒完沒了。
聽著二人為對方辯護,爭搶著要去誅魔台地牢,月星河額頭上浮現出青筋,眼尾逐漸發紅。
“閉嘴!”他發出一聲冷喝。
一道強大的威壓襲來,淩霄和厲風行的神識像被一道海浪一拍,震得腦仁一陣發疼。
二人回過神來後,雙雙跪下,不敢再發一言。
“你們二人,一起滾去誅魔台地牢!”月星河呼吸急促,一字一頓道。
他咬牙切齒,每一個字像是從齒縫裏蹦出來的。
淩霄和厲風行對視一眼,知道此事已無轉圜餘地,隻好異口同聲答道:“遵命,弟子這就告退。”
二人從地上起身,轉身從膳房離開。
望著淩霄和厲風行雙雙消失在廊間盡頭,月星河袖口中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
又是一個日落。
夕陽的餘暉染紅了北方的天空,這時,一道彩霞掠過隕星峰峰頂。
書閣中,月星河一動不動的,望著窗邊怒放的紅色小花。
“師兄!!!”書閣外傳來藍戀霞的啼哭,她毫不顧忌長老形象大喊著,“你要打要罰你那不肖徒兒便算了,怎能將我的風行關到那誅魔台地底去?!他可是天一門的首席,萬一他靈根遭到損毀,你讓我該如何是好?!”
藍戀霞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對著月星河一陣哭鬧。
方才她聽說徒兒厲風行被月星河關進了誅魔台地底,當場嚇得魂飛魄散。
月星河聽著她喋喋不休的哭訴,沒什麼表情,也沒什麼反應。
藍戀霞不知他到底怎麼了,抓著他的袖子使勁搖晃著:“風行到底得罪了你什麼?你何故下那麼狠的手?風行若當真出了事,我便一頭撞死在你麵前!”
月星河任由她騷擾自己,過了良久,他這才轉過頭,眼神空洞,神情麻木。
藍戀霞以為他想明白了,沒想到月星河卻問道:“你說……師兄和師妹,是不是很相配?”
藍戀霞瞬間止住了哭聲。
過了一會,她下意識地紅了臉。
一千年過去了,她的師兄終於……開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