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激變·冬至(1 / 3)

我本以為這件事會像爸爸說的那樣順利解決,可是它的葛藤糾結遠比我想象中的更複雜。

幾天後的一個放課後,意料之中,降穀零被教導主任叫到教室外了,經過我們班門口的還有籃球部部長。

零麵無表情,明知道我和景光都很擔心他,他卻頭也沒回地跟了過去。

我和景光收拾好書包就一起在辦公室門口等待這個沉重的三方會談結束。過了很久很久,他和他母親從辦公室裏出來,我們趕緊站直了低頭向零的母親鞠躬問候。她優雅地笑了笑,示意零可以與我們一起回家,她一人便先走了。

零依舊是沉默不語,他從景光手上奪過了自己的書包,丟下我們一個人下了樓。

向來溫聲細氣的景光也終於有些忍受不了,他拽住零,“喂!你這是什麼態度?你知不知道青悠有多擔心你?”

“哼……她擔心我?她不是很關心那位部長的前途嗎?”

——「你知不知道你會毀了他的前程?怎麼都十八歲了還打架?你是三歲小孩嗎?降穀零?」

果然,我那天的話傷害到他了。

“零,對不起。我那天太著急了,不小心對你發了脾氣……真的,很對不起。”

當時的我害怕零因此受處分導致他無法考上東都大學、害怕他最後無法完成當上警察的夢想……可是,我選擇了一種最不應該的方式表達了我的焦急情緒。

大滴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視線模糊得根本看不清零的樣子了。我,明明很清楚言語的傷害對他來說是多麼深刻,卻還是說出了口。

長長的階梯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

零無視了我離開了。

我雙手捂著臉,滾燙的淚水從指縫裏滑落,心底仿佛裂開了一個大洞。我咬緊了嘴唇,強忍著喉嚨深處的痛苦的嗚咽。最後失去了力氣靠在樓梯的扶手上,甚至還可以感受到零遠去的腳步所傳來的震動……那種震動把我的心震得很碎、很疼。

景光拍了拍我的後背,他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青悠別難過,我去收拾那家夥一頓。”

第二天我戴了一個口罩來上課,鄰座的女同學過來關心我,“青悠你沒事吧?眼睛還紅紅的……”

我努力對她笑得很燦爛,雙眼眯成兩條彎弧以作掩飾,“沒事沒事普通感冒而已,傳染到你就不好啦。”

可是零他早晨缺課了。

認識降穀零快六年,這個次次年級第一的優秀生今天第一次曠課,直到午休結束後他才來學校。

於是我鼓起勇氣走到他課桌前,提了提口罩妄想遮住昨晚哭紅的雙眼,低頭對他說:“……零,我們聊聊嗎?”

“……放課後再說吧,老師快來了。”

“好、好的。”

或許,被他討厭了吧。

我鼻子又一酸,低頭快步回了座位。

我一整天狀態都不太好,上課也經常走神。這樣的下場可想而知——“栗藤同學,請你回答一下這個問題。”

又是這個可恨的身為教工子女的特殊關照。

我站在自己的座位邊,直到剛才一直在開小差的我根本不清楚老師提出了什麼問題,甚至課本都翻過好幾頁了都毫無察覺。

偏偏就在這時,站在原位的我再次走神了。

我想起了初中的時候零是我的同桌,我被老師點名提問卻遲遲答不出來,零總是想盡了一切辦法偷偷告訴我答案。

但是,現在……

可惡,又有些想哭了。

我在原地愣了好久好久,老師歎了口氣,“栗藤同學,現在是高三備考衝刺的關鍵時期,你最近的月考成績已經有些退步了,再這麼下去……”

“老師,這個問題讓我來答吧。”

是零!

坐在後排的零舉起了手,他又一次替我解圍了。

“她戴著口罩好像有點感冒了,要是她嗓子不舒服的話就別讓她說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