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消毒水的味道刺激著鼻腔,我皺著眉睜開眼,喉管沙啞咳嗽幾聲牽動了腹部,傳來隱隱的痛感。
媽媽走上前來問我的情況,“你也真是的,天天不愛吃飯還愁眉苦臉的,導致胃潰瘍加嚴重貧血在考前暈倒,這下學習又要落後了。你畢竟作為教工子女受了那麼多照顧,媽媽總是希望你不要辜負大家考上名牌大學……”
“媽!”我忍著痛打斷她,我看了一眼掛鍾時間儼然過了午夜,隻想一個人靜一靜的我對她說:“媽,你肯定累了快回家休息去吧,明天你上早班的不是嗎?”
“那好,你老爸去拿藥也快回來了,一個人好好休息。”
我背對著媽媽,用力拿被子捂住頭。我不該對家人發脾氣的。
“青悠,我的乖女兒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
不知過了多久,老爸為我掀開被子,有些缺氧的我額頭上出了一層薄汗,“啊……老媽走了?”
“嗯,她給我留了一個短信。你們吵架了?”他拿出自己的小靈通給我看。
“也沒有……今天放學的路上我和降穀零碰巧遇見了老媽下班。她說不喜歡降穀君,而且一直說要我考好不能給你丟臉……”我低頭玩著被角。
“我的青悠盡力就夠了,老爸隻希望你健康開心。”
我勉強對他笑笑,“嗯,謝謝你老爸。”
“下次可不能再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了。”老爸拍拍我的頭頂,“對了,你吉郎叔叔說的那件事你想好了嗎?”
“我……還在考慮。老爸你覺得我應該去嗎?”
“這當然,既是學校對你的期望和認可,又是一個自我挑戰、自我提升的機會。況且,你最近情緒也不太好吧,換一個環境冷靜一下怎樣?”他冷靜地為我分析道。
“可是,真的好久啊……老爸不會想我嗎?”
“當然會啦!但是女兒總是要長大的,有些路要考你自己去闖啊。好了,你自己再慢慢考慮一下吧,不管你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我都會支持你。”
“嗯!”
第二天,景光來醫院看我了,一個我所期待的人並沒有跟在他身後……
“我給你帶了你喜歡的蛋糕哦。”
是表參道的那家甜品店,“謝謝你景光!”
“你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竟然考前把身體搞垮……不過前幾天我們確實逼你做題太緊了,真的很對不起。”
“沒關係沒關係,根本不是你們的原因啦!是我自己……”
是我自己太不爭氣了。
我們倆同時歎氣,小小的病房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沉默的氣氛使得嘴裏的蛋糕都少了幾分甜味。
“那個……零,他?……”我小心翼翼地問。
“啊,他最近被拉去給別的同學輔導了,還挺忙的。”
“是嗎?……”
“你們果然吵架了對吧?”
我用力叉下來一小塊蛋糕往嘴裏送,眉間的褶皺加深了一些,“我不太清楚,總覺得他好像在生我的氣……”
“青悠也太不懂男生了吧。”
“誒?”
“青悠是不是和栗藤老師說了什麼求情的話讓零免了處罰?”
“啊,確實……我想讓我爸幫幫他。”
“那以零的性格肯定不會接受了。讓喜歡的人替自己求情,那種感覺對零來說還不如痛快地給他處分呢。他這方麵的自尊心還挺強的。”
我頓悟,“是這樣的嗎?我還一直以為是我那天說的話傷害了他……啊,我想去找他談談,我們之間的誤會太多了。”想要著急下床跑去學校的我被景光製止。
“別,青悠你先把病養好。”
“……呐,景光。我真的好不了解零哦,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更多他小時候的事?”
“當然好。”
那晚,我做了一個夢,我好像穿越時空看見了被別人欺負的、受傷的降穀零。他瘦瘦小小的,眼裏還含有淚花,我真的很想揉揉他金色的頭發,心疼地抱住他……
幾天後我出院回家了,在這期間零沒有來看望我,連電話也沒有打過。我自己安慰自己他可能太忙了,center試驗迫在眉睫,他可是要考東都大學的好苗子。
我看了一眼客廳的掛曆“12月24日”,輕輕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