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命には、分かれ道がある。」
盛夏裏,我茫然地站在岔路口,腳下的路被分成了三個方向。臉頰上的汗水滑落至脖頸和鎖骨,撲麵而來的暑氣使我的大腦好像也要熱到溶化。
在這之前我就已經放棄了打探降穀家的地址,隻不過一回到這個城市,自己的身體就好似有程序性記憶不停尋找著他的影子。
降穀零,我到底該怎麼辦才能忘記你?
……我放棄了思考,背後悄然接近的人也渾然不知。
被來者拍了拍肩膀,突然的驚嚇使我有點站不穩。
“咦,青悠?你回國了嗎?……怎麼了?是不是有些中暑了?”她掏出手帕替我擦擦汗,扶我去了樹蔭下。
我這才注意到對方是原來高中的廣播站站長小倉麻理,“嗯,謝謝……放暑假回家來休息一下。”
硬幣被一個個輕輕投入自動販賣機,金屬碰撞的聲音被發狂的蟬鳴掩蓋。小倉麻理向我遞來一瓶冰涼的礦泉水,“你這幾年怎麼樣?”
“還好吧,你呢?”我低頭笑笑。
她在我旁邊坐下,“畢業的時候我和諸伏君告白了,結果被拒絕,不過還是和他當上了普通朋友……然後大學就走了播音主持這條路了,現在在廣播電台工作呢。”
“是嗎?好厲害啊!也就是說在司機的廣播裏可以聽見你的聲音了?”
“嘛,目前隻是播報一些簡單的新聞,有幾次還出了放送事故我重播了以前的節目……”
“失誤也難免的嘛,及時改正就好。”
“嗯,青悠呢?當年一下子就消失在學校了呢,降穀君和諸伏君都失落了很久哦。”她的語氣裏盡是擔心和惋惜。
“這個……有點說來話長。”我苦笑。
“果然你們之間有很多誤會吧,這次回來不見見他們聊一聊嗎?”
“他們現在應該在警校吧?肯定很忙的,我下周就要走了,還不如不見的好……”
小倉麻理沉默了,最後向我點點頭。
兩天後,我收到了來自小倉麻理的一封郵件。
「呐,青悠,在你回美/國之前我們原來學生會的老同學們一起聚一聚吧!我拜托了一個親戚把他的別墅借給我們,地址在西多摩市,周末記得來玩哦!大家都很想你!」
既然是學生會的成員的話,我也不好意思拒絕,於是我稍微打扮了一番帶上禮物出門了。
當天,幾年沒回國了竟然迷路了。
遲到了的我一邊有些慌張地按響門鈴,一邊整理一下耳邊的碎發,一位長發下垂眼的男生為我開了門。
我與他四目相對,“你是?……”
“嗨~小美女,初次見麵你好啊!我是萩原研二,你可以叫我小研二哦!”
笑容異常燦爛的他連忙接過了我手中的禮品和手提包,小心地放在了玄關的置物櫃上。
然後……
身高比對方矮一截的我竟然被初次見麵的人壁咚了。
“誒?啊……你好萩原君,我是栗藤青悠。”場麵十分尷尬,我伸長了脖子想躲開他,“你是學生會的前輩?後輩嗎?咦,麻理人呢?……”
“小青悠!~”他聲音超大,“你的名字好好聽哦!”
完完全全被無視了自己的後半句話。
大概是聽見了玄關的動靜,有兩個人的腳步向我們接近。
來者是一個黑色自然卷頭發的男生,以及……降穀零。
瞳孔驟然縮小了一瞬,連呼吸都亂了。
他怎麼會在這裏?
那個卷毛男立刻把萩原研二拉開露出了半月眼,“對初次見麵的女生怎麼可以壁咚?……”他麵向我,“你別理他,他不太懂和女生間的距離感。我是鬆田陣平,你好。”
我點點頭,躲閃的目光小心翼翼地對上了降穀零的視線,他的眼神裏也有幾分不可思議,不過嘴角是下垂的,看上去有些冷漠。
我突然眼角有些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