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翠山低著頭,慢慢吃著飯,不曾旁觀一眼。慕容萱吃著東西,時不時看看張翠山。宋遠橋用腳輕輕碰了碰俞蓮舟,使了使眼色,俞蓮舟笑了笑,碰了碰俞岱巖,俞岱巖喝了一口酒,推了推張鬆溪。張鬆溪看了看,抹抹嘴,道:“五弟,你最近那套《蘭亭集序》,臨摹的怎麼樣了?”張翠山抬起頭,笑逐顏開,道:“哦,還在練習,隻不過,還有幾筆總覺得差了那麼點兒,我還得再思考思考。”宋遠橋笑了笑,道:“我聽聞,慕容姑娘對詩詞書法也頗有研究,不知道,願不願意和我五弟交流交流心得啊?”慕容萱笑著點點頭:“可以,隻要張五俠不嫌棄我就好。”殷梨亭擺擺手:“不會不會,我五哥心地善良,又勤習書畫,一股子的墨香,怎麼會嫌棄你呢,你不嫌棄他就好!”說著,眾人看著張翠山笑了起來。
張翠山道:“六弟這可說錯了,我每次臨摹完事兒,都會沐浴更衣的,怎像你說的這般不堪?”莫聲穀道:“六哥隻是開玩笑的,五哥莫當真,對了,慕容姑娘,你是曉芙的師妹,以後她就是我武當的人了,不如,你就跟著一起叫我們就好,整天這個俠,那個俠的,聽著好生別扭!”慕容萱看著紀曉芙,紀曉芙笑著點點頭,慕容萱道:“知道了,莫七哥!”莫聲穀笑了笑:“嗯,嗯!”張翠山吃著東西,抬起頭,想夾一塊地瓜,慕容萱也拿起筷子,伸向地瓜,兩人不小心筷子碰在了一起。張翠山一愣,撤回筷子:“姑娘請。”慕容萱笑著夾走地瓜,道:“五哥見外了,叫我萱兒就好。”張翠山看著慕容萱,笑著點點頭。張三豐看著眾人,宋遠橋衝著眾人遞著眼色,眾人心知肚明,有意撮合張翠山和慕容萱,但都不說破。
殷素素跟著殷野王,帶著洛芙,來到江南。殷素素道:“早聽聞江南水鄉,仿佛一切都是水洗過的樣子,今日一見,果然有小家碧玉的感覺。”洛芙道:“小姐啊,是你平時太大大咧咧了,如今來了這裏,怕是覺得壓抑吧?”殷素素撅著嘴巴:“你不說我還沒覺得,你這麼一說,我倒覺得,這裏的一切,仿佛都是玉做的,生怕一動,就打破了它們。”洛芙捂著嘴巴,笑了起來。殷野王道:“好了,別這麼文縐縐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什麼書香門第的閨女呢!”殷素素道:“那,怎麼辦?要不,我和洛芙換一身男兒裝?這樣跟著你也方便些。”殷野王點點頭:“也並無不可。隻是你別搗亂就行了。”殷素素笑了笑,扯過洛芙的手:“走,咱倆換裝去!”洛芙跟著殷素素離開了,殷素素隨手撒了兩把粉塵,草地上,一片花朵綻放開來,殷野王看了看,道:“這丫頭,好生瘋癲。”
兩人換好衣服,跟著殷野王來到茶肆,要了些吃的。隻聽一個人道:“嗨,當時真可惜,沒在場,不然可就帥了,都說張三豐可神了,隻用了一招,就把倚天劍從滅絕老尼姑手裏搶了過來,真可惜,沒能看見這樣的驚天場景啊。”另一個道:“張三豐也真是道人,有了倚天劍,就可以號令天下,有了這個機會,竟然不把倚天劍據為己有,還說要在紀曉芙和殷梨亭婚前把倚天劍還回去,我看啊,八成是活得年歲太久,糊塗了!”“是啊是啊,今天不是他九十大壽的生日麼,我聽說,滅絕派紀曉芙和慕容萱去祝壽了,實話說,說是祝壽,就是去要劍的!”“你說張三豐能給麼?”“不知道,我又不是他,要我我就不給,留下來,我要稱霸武林,哈哈!”殷野王喝了一口茶,道:“凡夫俗子。”
洛芙道:“公子,張三豐是誰啊?”殷素素道:“對這個張三豐,我倒是有所耳聞,三十幾歲創立了武當派,至今發展成為八大門派之一,確實不易。他手下還有七個弟子,各個也是身懷絕技,老大宋遠橋,掌派多年,深得張三豐的器重;老二俞蓮舟,沉默寡言,為人仗義;老三俞岱巖,功夫高強,但是沒什麼腦子;老四張鬆溪,足智多謀;老五張翠山,江湖人稱‘鐵畫銀鉤’,說在書法上很有造詣,功夫也很好;老六殷梨亭,精於劍法,感情豐富,卻稚氣未脫;老七莫聲穀,個性剛烈。但是他們有一個陣法,叫什麼‘真武七截陣’,說是可守可攻,可進可退,有機會見識見識才好。”殷野王笑了笑:“看不出來啊,你平時大大咧咧,想不到掌握了這麼多的訊息,好樣的!”殷素素笑道:“哥哥這麼看不起兄弟,怎麼做人家兄長啊?”殷野王笑了笑,給殷素素倒了一杯茶:“嗯,我說不過你,長大了,應該放手讓你這隻小雛鷹痛快的飛了!”殷素素看著洛芙,笑著點點頭。
夕陽漸漸落下山,宴席散了,慕容萱跟著張翠山,來到張翠山的臥房。張翠山拿出一些書畫,道:“這些,都是在下平時臨摹的,莫見笑。”慕容萱點點頭,打開一幅張翠山臨摹的《蘭亭集序》,點點頭:“五哥果然好造詣,萱兒佩服!”張翠山笑了笑:“江湖人給予的評價太高,我怕我名不副實,所以,隻能加倍練習,不過,總覺得,越練越不是那麼回事兒,也不知道是哪裏出了錯。”慕容萱笑著放下了書畫,道:“你的心態有問題啊。”張翠山皺著眉頭:“心態?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