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第二章:鐵畫銀鉤情愫生(3 / 3)

慕容萱道:“人呢,也是知道疲憊的,你總是把神經繃得那麼緊,會累的,一累了呢,身體就會產生過多的負荷,到時候身子吃不消,心態就會變糟,糟了以後,自然就寫不出好字了啊。所以,你要做的就是放鬆。你要知道,你當之無愧!”張翠山笑了笑:“想不到,我一堂堂七尺男兒,還不如你一個小丫頭看的通透。”慕容萱道:“此言差矣,我才不是什麼小丫頭呢,我都十八了!”張翠山笑了笑,點點頭。慕容萱看著張翠山,道:“五哥,這幅字可以送我麼?”張翠山點點頭:“哦,好啊,你若是喜歡,便是都拿去也無妨!”慕容萱笑著搖搖頭:“不,食不貪多,多就無味了。”說著,抬起頭,看著張翠山,張翠山收拾著書畫,並未看慕容萱。

俞岱巖、張鬆溪還有殷梨亭、莫聲穀趴在窗上,殷梨亭暗自拍著大腿:“誒呀,這個五哥,真是急死我了!”莫聲穀道:“五哥不會真的是寫字寫傻了吧?這秋波送了一輪又一輪了,就算是木頭也得化了!”俞岱巖道:“哎,五弟從小就呆若木雞,遇到感情問題,更是一竅不通嘍!”張鬆溪道:“非也非也,五弟隻是還未開竅而已,怕是開了竅,能文能武的,我們誰也搶不過他!”莫聲穀道:“五哥要是再不表態,我可就行動了,要知道,萱兒可比六嫂漂亮多了!”說著,看著殷梨亭。殷梨亭道:“你莫亂說,曉芙才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俞岱巖支起身子:“得得得,你們這幫小孩子,情情愛愛的,有什麼好玩的,我還是去睡他個日曬三竿來的痛快!”張鬆溪轉過身:“三哥,這酒勁上來了,還真招架不住,我也去,我也去!”殷梨亭道:“月色朦朧,璧人也該等急了,你慢慢看,我走了啊。”莫聲穀回過身:“喂,你們這些家夥也太不講究了!都不看,我看什麼,被人抓到還以為我怎麼樣呢,算了,我也走~”

月亮在天空中,慢慢灑下清輝,照亮了大地,水波粼粼,慕容萱和張翠山坐在庭院中,看著月亮,張翠山道:“今日,我師兄師弟言語間多有玩笑之意,雖然平時也被他們開慣了玩笑,但是第一次涉及到,涉及到他人,弄得我好不自在,還好萱兒你聰明伶俐,為我解圍,真是萬分感謝。”慕容萱笑了笑,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啊?”張翠山笑了笑,點點頭:“還是要謝過才是。”慕容萱笑著搖搖頭,看著天上的月亮,道:“不知道,五哥最愛哪首望月詩?”張翠山笑了笑,道:“望月懷遠,自古鄉情寄托唯有明月,今日聽你說了你的身世,在下深表同情。”慕容萱道:“五哥,你?”張翠山笑了笑,輕輕歎了一口氣:“我十歲的時候就成了孤兒,沒辦法,如果不是師傅,可能,我早就死了。師傅把我帶回來,教我功夫,教我做人,待我像親生兒子一般,我真的很幸福。”慕容萱道:“好了好了,說好賞月的,卻又開始說這些讓人傷心的事情了。”張翠山笑道:“是是是,你看我,哎,和我在一起,一定很悶吧?”

慕容萱笑著搖搖頭:“不會啊,金爐香燼漏聲殘,剪剪輕風陣陣寒。春色惱人眠不得,月移花影上欄杆。不覺得,和現在的感覺很像麼?”張翠山笑著點點頭:“果然還是女兒家,喜歡這種文質彬彬的詩句。王安石的《春夜》,倒也是賞月中的佳品。”慕容萱笑著搖搖頭,道:“不然,我覺得最好的,還是張若虛的《春江花月夜》,一句‘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隻相似。’道出了多少古今興亡事。末了,來了一句‘不知乘月幾人歸?落花搖情滿江樹。’一個情字,道出了多少心思。”張翠山笑著,不做聲。慕容萱道:“怎麼,難道五哥有不同的見解?”張翠山道:“見解,無非是因人而異,不過我最愛的,不是這兩首。”

慕容萱笑道:“我知道,像五哥這樣的人才,怕是得喜歡詩仙那種飄逸灑脫的文風吧?‘白兔搗藥秋複春,嫦娥孤棲與誰鄰?’”張翠山心道:“這丫頭,口口聲聲邀我賞月,卻總說些孤寂之情的詩句,要麼就是情意綿綿,怕是糾纏久了,我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她才好。”便道:“不,太白的文風雖然飄逸灑脫,但我最愛的還是這篇:待月舉杯,呼芳樽於綠凈。拜華星之墜幾,約明月之浮差。”慕容萱想了想,道:“不好不好,後半闕是:風雨滿城,何幸兩重陽之近;江山如畫,尚從前赤壁之遊。槁稭申酬,輪嗣布。這隻是很簡單的答謝詩,講了一些中秋賞月的細節而已啊,有什麼好?”張翠山道:“正因為簡單,因為通俗,我才覺得它妙~因為,人生在世,追求太多,浮雲遮眼,總會忽略一些重要卻又難以把握的東西,隻有這樣,簡簡單單,平平淡淡,才能領悟生命的真諦啊。”慕容萱想了想,舒展開了眉頭:“哦,我懂了,五哥,你真棒!”張翠山心道:“你這丫頭,好生厲害,就饒了我吧。”

慕容萱道:“五哥,你想什麼呢?”張翠山愣了愣,道:“哦,沒什麼,夜深了,孤男寡女,共處一處,怕是傳出去要人笑話,我倒是無所謂,壞了你的名聲,就不好了。你我各自回房,早點兒休息吧。”慕容萱點點頭:“也罷,五哥晚安。明天見!”張翠山點點頭:“萱兒晚安。”慕容萱轉身離開,張翠山拍著自己的胸口,吐著氣,自言自語道:“這小丫頭,還真是不賴。”張三豐看著張翠山,笑著搖搖頭,背著手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