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決垂下眼眸,在那繡著白玉蘭的帕子上看了一眼,盡可能的不動聲色。
“不錯,這是嬪妾的調香秘方。”
她也正是靠著這個遺傳了娘親的體質,才能得到這個進宮救人報仇的機會。
季垣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意味不明的點頭:“這種調製手法,本王倒是聞所未聞。”
沈決態度不卑不亢,錯開他的視線,盡量讓自己顯得單純無害,毫無特殊之處。
隻有這樣像是菟絲花一樣的女子,才能讓季垣沒有興趣。
她微微頷首:“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有些事情王爺您沒有聽過也是正常。”
沈決做出這幅姿態來,季垣眼睛裏若有所思的興味果然是少了不少。
他不自覺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襄嬪娘娘說的有理。”
說完,他徑直離開,腳步不急不緩,衣袖隨風而動。
等到他終於走遠了,沈決長長送了口氣,背後的衣衫都被冷汗打濕了,額頭上的碎發都黏在一起。
若是她剛剛抬起頭,季垣定然會察覺到不對勁。
隻希望她做得足夠好,能讓這個惡魔不再招惹她。
沈決回到永熙宮,剛一進門靜純就迎了上來,見娘娘連衣襟都被打濕了,趕緊取了帕子過來,給她擦拭。
“娘娘,怎麼出了這麼多的汗,手還這麼冰涼呢?”靜純微微皺眉,表情擔憂不已。
沈決任由她在自己身上擦拭,熱帕子落到肌膚上,讓她有了點活過來的感覺。
“沒事,不過是吹了些冷風罷了。”她輕輕搖頭擺手,“都退出去吧,本宮想歇息了。”
靜純看著沈決手上的傷口,還想說些什麼,但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隻是放下一瓶傷藥,輕手輕腳離開了。
沈決靠在軟塌之上。
“不能這樣下去。”她攥緊了手指,指腹上的傷口讓她微微清醒了幾分,“今日的事情日後不曉得還會發生多少次,我不能一直被季垣牽製。”
再多來幾次,按照季垣的性子,肯定會發現不對勁的。
她好不容易才重來一次,絕對不能栽在同一個人的手上!
思及至此,沈決在拔高聲音:“靜純,進來。”
靜純一直守在門口,壓根沒有走遠,一聽到聲音立馬進來:“娘娘,有什麼吩咐。”
沈決示意她將門窗都關嚴,這才壓低聲音道:“日後若是有其他妃嬪來尋,盡量不要推,全都報給本宮知曉。”
這和她之前連貴妃娘娘的請安都不去的行事作風,實在是大相庭徑。
靜純有些訝異:“不管是哪位娘娘,都告訴您,哪怕是位份不如您,或者是新入宮的秀女嗎?”
沈決點頭:“沒錯,全部。”
“奴婢記住了。”靜純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做,但還是應承下來。
“下去吧。”沈決吩咐好之後,還是想一個人呆著。
為了避開季垣,她不能特立獨行。
她越表現的像是個一門心思往上爬的後宮女子,季垣對她就越是不感興趣。
說來嘲諷,他喜歡聰明的女人,但是又討厭有野心的。
等到日子久了,季垣怕是連她長什麼樣子都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