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決脊背微微僵直了幾分,因為季垣的話。
偏生季垣還沒說完,他仍舊覺得不夠,“本王不止一次好奇了,娘娘對本王的了解未免太過全麵,太過深邃了一些,有時候本王自己都覺得驚奇,世間竟有這樣一個女子對本王了解至此。”
不僅如此,這個女人的行為舉止,一顰一笑,仿佛都是在為他的喜好而生。
如果不是他清晰的認知到,沈決不但不喜歡他,甚至還有些懼怕厭惡他,寧願待在平德帝這個喜怒無常的藥罐子身邊虛以委蛇,也不肯向他靠近一步。他都要疑心,這女人是想要刻意接近他,才將自己培養成了這個樣子。
季垣又如何能想到他的確猜到了真相。
隻是這是前世的真相,影響了今生,而並非是沈決現在的所思所想罷了。
“娘娘能幫本王解答一二嗎?”季垣道,“告訴本王,娘娘為何會這般為人處事?”
“這有什麼好解答的?殿下該不會認為這一切都是本宮故意為之,目的就是為了要接近你吧?”沈決勾起嘴角來,冷冷的嗤笑了一聲,“本宮還真是想不到,王爺居然是這般自信又自大的一個人,這番話說出來,未免太過引人發笑了。”
即便季垣猜到了真相又怎麼樣,他永遠不可能將前世今生的事情理清楚。沈決說這番話的時候,半點都不會心虛。
“時候不早了,王爺還是請回吧,陛下不是給王爺下了旨意,王爺還要好好上心才行啊。”沈決說著懶洋洋打了個嗬欠,眼角有淚光泛出,“本宮要早些歇息了。”
季垣忽然笑了。
沈決現如今已經能在他麵前做出這副懶散隨意,甚至會打嗬欠,告訴他她要休息了的姿態。
這放在往常,是全然不可能的。
這一刻季垣能清晰的認知到,在他麵前所表露出來的,才是真正的沈決。無論是在麵對平德帝,還是在麵對季豫時,都隻是她偽裝出來的假麵罷了,是這個女人常年掛在臉上最為擅長的偽裝。
隻有他才能看到這個女人懶洋洋,穿著素白錦衣,手指堵住唇瓣,打了個秀氣哈欠的樣子。
“娘娘這就要下逐客令了嗎?但可能還有些話未曾說完。”季垣忽然放輕了聲音,臉上還帶著笑,“娘娘想讓瑞王得到什麼樣的懲戒?”
沈決臉上那幾分懶散的困倦,一下子便散了個幹淨,她眸光銳利,眼神一下子變警惕了起來,緩緩回頭看著季垣。
“王爺這話是什麼意思?”
看著她像小豹子又像野狼一樣的眼神,季垣笑了。
“無非就是字麵的意思罷了,娘娘明白的。”季垣態度懶洋洋,“季豫手伸得太長,步子也邁的太大,惹得娘娘不喜,這才讓娘娘起了想要懲戒他一番的念頭,不是嗎?”
沈決的確是因為季豫居然又一次對謝瑗,這才終於對這男人看不下去,想要動手的。
哪怕季垣當初威脅她,說要三天之後將謝瑗帶走,但來到永熙宮之後,他也隻是和她對峙一番,並沒有將矛頭真正放在小孩子的身上。
收手之後,季垣也就不再糾纏,這件事情很容易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