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皇帝中毒一案，和宮妃被陷害的案子，雖說是交給了大皇子跟季垣，但明眼人都知道，大皇子在季垣手底下根本討不了好。
他根本沒這份本事。
大皇子自己也心知肚明，但這任務是他自己主動領下來的，他沒得選擇，隻能咬牙跟著季垣做副手。
上次他一時衝動對三皇子和若公主動手，結果在延壽宮裏被季垣捅了一刀的事情，始終讓他耿耿於懷，到現在也沒忘記，甚至於看到季垣都有些不舒服。
這個孩子在遮掩情緒這方麵，做的實在是不夠到位，這麼三眼兩眼看過去，簡直是讓所有人意識到他對季垣的排斥。
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季垣本人倒是淡定的很，甚至有心思挑起眉毛來笑了一聲。
“怎麼大殿下現如今對本王這般不喜，甚至連看到都覺得厭煩嗎？”
大皇子心事被說中，心裏頭咯噔了一下，仍舊要繃著一張臉說不是，“六皇叔說笑了，咱們乃是骨肉至親，又怎麼可能對皇叔不喜呢？”
“那便好了，皇兄交代給本王的這個任務，本王也甚是不喜，實在是不願看皇兄被人構陷，這才幫上一把。”
季垣笑的輕飄飄，有一下沒一下轉動著手上的白玉珠，整個人的姿態都隨意又懶散，“大殿下可千萬別不知好歹啊。”
大皇子臉色難看極了，這人居然直接將不知好歹四個字掛在嘴邊，而且這般不加遮掩的說出來，叫旁邊的宮人也都聽到了。
他身為大殿下的尊嚴，在季垣麵前又一次受到了挑釁。
“皇叔放心，還是莫要多說閑話，先好好調查吧。”大皇子臉色沉了下來，表情有些難看。
這副心智，別說是不及他的母親，哪怕是自大又自滿的平德帝，都比他要強得多。
季垣在心底裏無聲的搖了搖頭。
這大皇子簡直就是送上來給他和沈決提供便利的，他若是不順手利用一把，都對不起這平白無故送到眼前的機會。
“想要調查還不簡單嗎？”季垣聲音輕飄飄，“將延壽宮的所有人，還有太醫院的人都抓過來，直接壓在正殿外，有誰知情便上前來說，若是誰都不肯開口，每隔一刻鍾便杖斃一人。”
大皇子心頭狠狠一跳，被這位六皇叔嚇得。
他早就知道季垣手段陰狠，當初那個被剜眼割舌的宮女就是教訓。
可他沒想到，季垣居然囂張凶殘到了這種地步，在天子眼前仍舊沒有收斂的意思，甚至想出了這種一刻鍾就杖斃一人的法子。
“這是不是太過血腥了一些，終究是在延壽宮外頭，若是衝撞了父皇可怎麼辦？”大皇子勸道。
他不拿人命當回事，也不拿自己的兄弟姐妹當回事，但終究年紀小，沒有經曆過沾滿鮮血的事件，也就想不到這般血腥的處理方式。
“本王正是為了陛下，因此才會出此下策。”季垣聲音淡淡，說出來的話卻是振振有詞，“這些奴才的命，加起來都比不得皇兄一根汗毛重要，更別說他們有的狼子野心，有的伺候不當，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不如殺了幹淨。”
他說著忽然笑了，“大殿下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