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跟劉家郎成親,耳濡目染,認識了不少字。
“管他是哪個俊,反正人好看就行。”
何二妮往上走了一步,伸手將她拉上去,循著上一次的路徑往前走,“你又白又美,他也是白蛋蛋的,模樣也好看。以後你們的孩子肯定好看。”
啊
這才哪到哪?怎麼就說到孩子了。
孔三娘嗔怪地捏捏她手,兩個人對視一眼,齊齊聳肩,嘿嘿笑做一團。
走到一陰暗處,何二妮看了看,失望地收回視線。
“三娘,這邊也讓人挖走了。再換一處吧。”
孔三娘點頭。
“菌子本來就不多,這幾天我在家不好出門,耽誤你出來了。”
前幾天連綿雨後,正是小山頭長菌子最旺盛的時候。
不僅是附近村落的人會來,鎮上的人也惦記著采摘掙上些銅板。
菌子是天生地長的東西,全靠雨天後才能采上一些。
孔三娘和何二妮常結伴來小山頭采摘。
“沒事,沒有菌子,挖些苦菜也行。”
新鮮采摘的菌子是要送酒樓的,但是苦菜一般自己家吃。
春天容易生濕褥氣,苦菜洗幹淨,水煮過後,拌上生醋和黑醬,是一道爽口小菜。
白粥煮至八分熟,綠嫩的苦菜切成碎片,也可以入粥。
這一處山頭挺深的。
孔三娘和何二妮知道一處隱秘的地方,瞧著今日籃子裏的菌子和苦菜都不多,便往那裏去了。
到了跟前,才發現,竟然有人在。
是個穿褐色春衫的女子。
何二妮偏頭看了半晌,出聲喊人:“丁丁冬梅?你怎麼在這兒?”
細眉櫻桃嘴,大眼睛跟黑紫葡萄似的。
可不就是丁冬梅嘛。
丁冬梅回頭看是她們,捂著胸口站起來,“嚇死我了。悉嗦的,我還以為是兔子。正思謀著悄悄轉頭看看呢。”
雖然大家都是甜水巷子的,十歲前還湊在一處耍,長大了就疏遠不少。
兩句後,你看我,我看你,都抿嘴不語。
孔三娘看她腳邊籃子滿當當的,便知此處的菌子沒剩多少了。
“既然這處你在,那我和二妮再尋尋別的地方吧。”
山頭這麼大,也沒規定哪一片是誰的。
何二妮雖然有些不甘心,但也沒開口要。
倒是丁冬梅有些羞赫,這地方是她追著一隻野兔,無意尋見的。
進來才看見是有人立過杆子做標記的。
“這一處你們常來?”
“嗯。那係著黑布的杆子還是我插進土裏的呢。”
何二妮直言。
孔三娘扯扯她袖子,輕輕搖頭,“沒事,這山本就是眾人的。誰來就是誰的。我們不問你要。”
丁冬梅鬆口氣,感激地福福身子。
等離了這片空處,何二妮有點不解,“方才為何不讓我說?”
孔三娘往左邊的小徑上跨,她記得上一次的猴頭菇就是在這裏摘得。
走了兩步看見一個圓滾滾的大石頭,眼神一亮。
是她做的標記。
“丁冬梅自小就要臉麵,你再說下去,那一籃菌子她肯定要給咱們。”
何二妮跟上她腳步,“那還不好?給了咱們,今兒這一趟也有收獲。”
“你娘沒和你說丁家的事情?”
孔三娘疑惑地看向何二妮,看她麵上茫然,道:“丁家爹要把丁冬梅賣了。賣到仙仙樓。”
何二妮險些一腳踩空,下意識回頭看身後。
“仙仙樓?那不是女支院嗎?”
最後兩個壓得音兒低,幾乎聽不見了。
孔三娘扶著她胳膊。
“嗯。”
丁冬梅的爹就是要將閨女賣到那種髒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