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第11章(1 / 3)

“怎麼樣,怎麼樣?弟妹有沒有送你荷包香巾之類的?”

被外邊人傳言喜怒無常的安家老大,安慶收,一身綢緞衣裳,手裏提著小茶壺,笑嗬嗬地看向對坐的人。

花駿沒理會他的調侃。

坐於花梨木交椅,月牙扶手曲線弧度柔和,雲紋如意頭,是閑適自如的坐姿,偏有種端莊凝重的氣質。

安慶收早些年癡迷一件事——模仿花駿。

沒別的理由,這麼個玉一般的人,懶散一坐或是正襟端莊,放哪兒都是一道小景。

可惜他生得比對方略略多那麼十來歲。

又吃得比對方略略多一點,有那麼一個微微發福的肚子。

他爹有一次看他學著花駿喝茶的姿勢,氣得險些拿拐杖打人。

茶是茶,水是水,位置擺設都一般無二。

人花駿那是品茗,他是附庸風雅,畫虎不成反類犬,有點陰陽公公的感覺。

自那以後,他便歇了模仿人的心思。

有些東西是骨子裏生來的。

諸如此刻。

他話音說完,花駿並未回答,卻那麼一眯眯眼,右手那一搓搓,嘴角那麼一扯扯。

哎喲喲,那股味就對了。

安慶收察言觀色那是一絕,頓時便悟了。

咱花爺這是在回味呢。

和姑娘家相處了,回味時竟然是搓搓手指?

怪怪的。

他神思已經往不正經的路上拐了,觸到花駿那張冷臉盤,又一個回馬槍重回正常。

據他所知,這花爺,嗯哼,還沒經曆過人事。

還是個小菜雞呀。

‘過來人’安慶收嘿嘿笑笑,“小老弟,怎麼就看上那麼個門戶的?是弄來玩玩?”

一個收夜香的人家,能養出多水靈的姑娘?

犯得著娶回家嗎?

刹那從回憶旖旎中抽身,花駿冷凝著臉,“不要開她的玩笑。”

安慶收一愣,看他肅容,急忙擺正神色,“是我糊塗,是我糊塗。方才在外邊席間喝了些老酒,這才說胡話了。”

心裏卻想:看來這孔三娘是真入了這位的眼了。

其實花家本就是一尋常門戶。

花駿擺出來的身份就一個:屠戶。

可讓他敬著的,並不是身份,是恩情。

當年若不是花駿一把刀護著,他早就身首異處了。

這些年處著也是真心實意。

“這是我的錯。你放心,我馬上給咱弟妹準備賠禮。哎喲,我這張嘴呀,怎麼就不懂事呢。”

安慶收自說自話,瞟一眼對麵,看人端起茶盞了,便知道這是過去了。

其實他自覺是花七的哥哥,難免生出點心思來。

街麵上克人不克人的話,他們男人家不在意。

在他眼中,花駿是個有情有義的,怎麼著也不至於低落到配一個夜香戶。

如此才打抱不平一句。

“這親事,真是你自己願意?不是那孔三姑娘挾恩讓你回報?”

真若是挾恩求報答,也該是他挾恩求報才對。

花駿搖頭,“是我求來的。”

在客棧偶然一瞥,先動心的本就是他。

他本性不愛管事,除非是折騰到他頭上。

可那日看著小姑娘肩膀被撞疼,還被小蟊賊戲耍,腦子裏還沒想出什麼,腳步已經下意識地追過去了。

追到了,說過話了,心思也活泛了。

他頭一回拜托別人打聽女子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