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二去,受托的人還沒有消息,倒是在街麵上遇著她了。
猴子死精死精的,看她為了一枚銅板皺眉,他心裏也不舒服。看她因為小猴子作揖言笑,他難得跟著笑。
擁擠之中,她認出他了,眼神中的欣喜是不作假的。
唯一遺憾的是那一日人太多,兩人不曾說上一句話。
再後來,打聽到她家住哪裏,名姓是什麼。
也知道她已經和別人說定了親事。
既如此,他便不好再往深陷下去了。
佳人再好,對他隻有感激之情,他勉強不得。
所以那日在鋪子上看到她倉皇的背影,他沒有追。
追了,有何用呢?
料是一段無疾而終,未曾想柳暗花明。
她又尋到他跟前。
她說:你明日能來下聘嗎?
明日?
太遲,他恨不得當場便請媒婆走一趟。
“那西來村劉家一家慫貨。我不過是使喚了幾個閑嘴,他們隔天就急促忙慌地上門。”
“個癟三,膿包慫貨不敢硬碰硬,卻說是弟妹家不守信用。小老弟,要不叫幾個把那劉家郎捶上一頓?”
花駿遊思歸位,表示不必。
劉家的反應本就在預料之中,現在他和雲彩的親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不必再橫生是非。
萬一孔家聽了什麼風言風雨,生出他做人不敞亮的想法,那就不妙了。
今日來也是因為早前安慶收幫忙了,所以來表示謝意。
他不喜歡熱鬧,前院的席麵哄吵,傳到這處來一陣嗡嗡響,於是起身作別。
下人領著他往外走,過中庭遊廊的時候,有人從後邊追上來攔住。
“妹夫,妹夫,等等我。”
花駿扭頭看向來人,對下人道:“你回去吧。出去的路我熟。”
下人告退。
王二整整衣衫。
明明他才是大舅子,可每回在花駿跟前都有種矮一頭的感覺。
“這是要走了?”
花駿點頭。
“再喝上兩杯哇,難得咱們見一麵。上一回見麵都是一年前了,那時候你”
“王然,不要把心思放在我身上。”
王二一噎,“妹夫,這話”
“你應該知道,我不是你妹夫。”
真正娶了王家三女的人另有其人。
王然臉色一白。
這就是他底氣不足的原因。
三年前,三妹出嫁,誰也沒料到成婚當日她竟然做出了與人私奔的醜事。
為了遮掩,自家隻好說是新娘子突發急症,暴病而亡。
白讓人花七擔了一個克妻的名聲。
他張口欲言歉意,可看清對方眼神中的厭惡,頓時閉嘴。
他是真欣賞花駿這個人。
花駿是在縣裏長大的,當時和他家在一條巷子裏。他們上的同一個書院。
雖然個性冷點,卻是個踏實可靠的人。
正因為如此,妹妹做出那種醜事來,他沒臉見人。
可心底總想著能彌補一點。
“我不是來專門礙你眼的。實是今日在安家大門上有一件事情和你相關,我才找過來的。”
王然將之前發生在安家大門前的事情一一說明。
罷了,惋惜道:“七郎,那孔三娘對你有恩情,又看著你家中資產不少,這才起了逼婚的心思。你看看孔家是什麼打秋風的人家,這種人怎麼能配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