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這樁親事,他不看好。
當哥哥的扯著花七的旗子騙吃騙喝,那當妹妹的必然不是個好東西。
花駿:“她是她,她的家人是家人,不能混做一團。”
怎麼不能混做一團?
要不是爹娘教養不好,孩子在外能胡作非為?
這話就在嘴邊,王然卻生生吞了回去。
他怕是這世上最沒資格說這種話的人。
一切盡在不言中。
花駿不再應和,轉身要走,又換了一個方向,重新折返後院。
他想:對嶽家的事情還是要了解一番才好。
雖說娶的是雲彩,以後關門隻過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但若是外家不好,雲彩又怎會心平氣和,和他過日子。
——
很快,發生在安家大門前的事情便從西城傳到了東城。
是街麵上議論紛紛,何家娘子聽了一耳朵,偷偷告訴孔母的。
大部分人對花家不了解。
不過一聽西城那邊都叫喚一聲‘花七爺’。
心裏覺得這是個厲害人物,保不準和地痞混混有交情。
縱然是譏諷孔柱子也不敢當麵來。
人家是門親,萬一那什麼花七爺使喚人出氣呢。
於是從孔三娘和花駿合過八字,定過親事後,東城甜水巷子莫名陷入一種前所未有的默契中。
那就是:孔家,不能輕易招惹!
直接導致孔父孔母收到‘兒子在外扯二女婿旗子騙吃騙喝’的消息時,事情已經過去了十來天。
孔柱子覺得自己很冤枉。
“我沒騙吃騙喝,我就沒吃上也沒喝上。那安家還拿了我十八個銅板沒還呢。”
孔家正屋
孔柱子捂著兩個臉蛋跪在地上。
孔母在一旁哀戚戚地落淚。
“柱子呀,那是你親妹妹呐。你再不懂事,也不能壞她的名呀。”
外人說孔柱子打秋風,為人奸猾,但凡往深裏說,就有孔三娘為人不正,愛慕虛榮的傳言。
何娘子說不曾聽說有人說三娘的壞話,那是照顧她臉麵。
孔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剛定親,若是花駿曉得了這事,退親可怎麼辦呐?柱子,你是在要你妹妹和你娘的命呀。”
孔父難得午前到家,打磨了一整夜的骨頭縫裏都嚎著累。
可身上的累,怎好過心裏的累呀?
妻子在哭,他同樣愁眉不展。
這老實人想來想去,最後想出一個招。
“柱子,爹領著你去花家賠罪。到時候爹斷你一條腿,你別怪爹。”
孔母:“當家的?你這是什麼話?什麼斷他一條腿?”
孔柱子不敢逃,直往他娘身後躲,“爹,我錯了。我改,下次我一定不敢了。別斷我腿。”
孔父看他:“這時候知道錯了?你在外邊得意耍威風的時候,怎麼就不想想下場?你放心,斷你一條腿,爹打著寸勁,立馬就讓大夫給你接上。三兩月就能好。絕不叫你落個跛病。”
能好?不落跛病?
孔母雖然心疼,一咬牙,將兒子從身後拽出來,“兒呀,該你受著你就受著。有了這一遭事情,從此後,這名聲你爹就給你掙回來了!”
孔柱子嚎啕大哭,這一次是終於害怕了。
“娘,我不要名聲,我要我的腿!我隻要我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