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子是定數,不然多給些嫁資,省得婆家人瞧不起。
孔父也曉得妻子為何這樣,“我也是這樣想的。要不了和隔壁何家一樣,買上兩畝地?”
買地也是要有門路的。
他們買地買何處的?
人何家買地是從何娘子的娘家村買的,人不在村裏住,賃給村裏人,有娘家人能幫著照看,不至於受人騙。
他們和西來村斷了關係,哪裏有門路。
孔父想了想,“從鎮上出去,就三娘常去那座小山頭,我記得是荒山,不然把那山頭買下來?”
花家給的十八兩八的聘禮錢是厚錢。
女婿來一次這麼大方,他們嶽家要是摳唆,就落了閨女的臉麵了。
“買山頭也好。就是不知道價錢。要是過貴了,咱們也負擔不了。”
“其實我是盤算著和何家合計一下,一起掏錢並上一口水井了。”
孔父自然知道自家吃水的不方便。
人家過日子,短不了一口水。
“村裏一口井得十來兩,鎮上估計越貴。”
孔父盤算一下,“等過幾天,我從鄉下把地裏肥的錢收回來,到時候你算計下錢數。要是不夠了,井就不用打了,先給三娘備一份嫁資吧。”
“哎。”
——
沒幾天孔父就打聽了出那處小山頭的價錢。
“說是荒山,但那山上能長東西,往裏可深了。裏正說要是買,得花上二十兩呢。”
如此便歇下心思了。
孔母想想,“要是沒了地,不然買一間屋舍?西城的屋舍沒不起,東城往邊上靠山的那一塊,地價不貴。
以前方家沒考上秀才的時候,就是在那處賃的房舍。一月才四百文,想來買也不至於多貴。”
孔父便道好,“收個租子,時日長了,也有不少錢呢。”
孔柱子聽說家裏要給妹妹買房舍當嫁資,心裏有點不痛快。
孔母看他不懂四六的樣子,反問:“那花七郎送上門的骨頭,是不是你吃的最多?”
當時就惦記著從盆裏撈肉,連湯底下的碎渣渣都吸溜光。
光吃,不記人的好。
“這還沒成親,人花七郎就這麼重禮數,你以為是衝你?還是衝我和你爹?那是衝你妹妹的臉麵。”
“這家還輪不到你做主了!”
與孔母的教化不同,孔父更直接了斷。
“你要是不服,就去丁家,讓丁家給你媳婦也帶上些嫁資。”
丁家恨不得就讓丁冬梅穿一身紅就出門。
摳裏吧嗦地掏了二兩銀子的新娘貼身錢,丁娘子就在巷子裏哭得要死,怎可能舍得再陪些嫁資?
孔柱子便不再說嘴了。
心裏不滿,也沒人在意。
尋到丁冬梅跟前抱怨,丁冬梅也沒給他好臉。
“你老老實實跟著孔大叔去收夜香,其他的不要想。過好自己的日子就成。”
再有二十幾天就成親了。
她這幾天忙著縫製新衣裳,這些都是要放在紅箱中的。
後娘肯定舍不得掏錢置辦體麵的禮,她便自己費心。
既然決定嫁給孔柱子,她一心就要跟他過上安穩日子。
一條巷子,小刀就在跟前,她時不時也能照看上。
她手頭攢了的錢半點也沒了。
貼己的二兩銀子,她不敢動,那是留在婆家過日子時候給她的應急錢。
其實她這些天沒別的事情,縫製衣裳得有料子了,家裏自然舍不得給她買,她都是將她娘以前的衣裳翻新,重新繡上些好看的花樣。
要是山上那菌子能再長些就好了。
進了六月,就是連綿雨天,到時候再去小山頭看看。
之前四月的時候在那片挖了不少菌子,賣到酒樓,前後換了三百來個銅板。
費些體力和時間,多少有些進項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