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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飯食多了三個碟子。
除卻一人一碗的大白粥,四方桌上兩碟子綠油油的,分別是清炒地裏青、涼拌豆芽。
另一盤金黃與翠綠相間,金黃是灶屋櫃中的雞蛋炒熟,翠綠是豆苗尖尖。
東塘鎮婦人家看賢惠一看針線活,二看做飯的手藝。
因著嫁人,十五歲之後,她娘便將家中灶屋的活計交給她了。
今日鋪子裏有幾根大骨頭沒有賣掉。
孔雲彩用大骨頭做原料,冷水下鍋,撇去血沫後,以最簡單的蔥薑和香粉等陪襯,吊出一大鍋香骨湯。
她手腳麻利,三道菜出鍋,大灶上的米粥尚需要幾分功夫。
揉麵、拌餡兒、包薄皮餛飩,一氣嗬成。
這時節是比較冷的,生皮餛飩放上一夜不礙事。
“爹,明兒您收豬前,我先做上一碗熱餛飩。吃了身上暖和些,再出門,您看行嗎?”
花大苗笑嗬嗬地夾一筷子苗尖尖炒蛋,麻油一滴落在大白粥上很快暈開一小團油花。
“行,都行,灶上的事兒聽兒媳婦的。”
孔雲彩這才放心。
今日一天晚飯到明日一早的朝食,是她挽回自己形象的最好機會。
她也是有自己的傲氣的。
雖娘家不如婆家富貴,但她可不是那種懶人家養大的,見著一點錢就心花翻浪。
她懂孝順哩。
花駿反對的話語在觸及小妻子眉宇間的喜色後,頓時收住。
他是不想她太早起身,但從這精心烹製的一小桌子晚飯中,他明白了這一天小妻子為何多番著惱。
就如男人在外掙錢的道理一樣,婦人在後宅是半個領家人。
若是他攔著諸多,可是不信任妻子的表現。
如此夜食後,各歸各屋。
花駿將自己的小匣子打開,前後掏了好幾次才取完。
一臉真誠地看著同他對膝而坐的小妻子。
“娘子,這是我這些年掙下的銀子,以後就全由你幫我收著了。”
孔雲彩乍然麵臨掌家握中饋的重擔。
先是大驚,繼而想到什麼,淚花控製不住地流下來。
“我這也太多了我從來沒有”
手中一遝子銀票,最上麵一張就是百兩。
她覺得自己托的哪裏是銀票,分明是金山銀山呐。
她腦子裏思緒亂飛,混亂中來了一句
“我再也不用舍不得用玫瑰雲皂了嗚嗚嗚”
這可是她買上幾輩子的餅子都掙不到的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