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樾回到自己的身體裏醒來時，迎麵看見了殷棠放大版的臉。
“你醒了。精神力還沒有完全恢複呢，怎麼不在那邊多休息一段時間。”縮回腦袋的殷棠在自己的小記錄本上塗塗畫畫書寫著什麼，抬起腦袋問道。
“你知道能讓我回來的方法嗎？”祁樾思考了一瞬，猛然抬頭看他。
秘境的副作用在躺下休息的這段時間已經消退的差不多，至少祁樾猛然起身活動了身體，也沒感到絲毫不適。
“按理來說，你的精神力恢複以後就可以自由選擇。留在顏家，可以進一步強化，想要回來的時候也可以隨時回來……”殷棠皺了皺眉，看著眼前認真發問的人，突然問道：“所以你之前都是怎麼回來的？”
祁樾想了想，將幾次交換身體前後的經過給殷棠講了一遍。
……
“交換的媒介是什麼？”
祁樾期待地抬眸看向殷棠，就見到少年人神情古怪地看著他。習慣於撒嬌賣乖的人，此時眉毛微挑，似笑非笑地看來，直教祁樾心下一跳，就要以為是自己做了什麼錯事。
“所以說，除了上次秘境受傷，其餘時候都是因為零陸沒電了，才回到身體裏？”殷棠隨意地拖來個板凳坐下，認真與急切的模樣消散一空，隻剩下看好戲的從容。
“可以這麼說。”祁樾點了點頭，眼前一亮，很快又喪氣起來，“難道說隻有斷電一種方式嗎？”他想起顏司年定製的蓄電艙，突然感覺前途無量。
“誰知道呢？不過再有一兩趟，你的精神力就能完全恢複了，到時候能夠自如控製精神力，要想交換應該就能自己控製吧。”殷棠勸慰地安撫了幾句。
他沒有告訴祁樾，在談及身體交換後，作為零陸生活的種種、說出口來普普通通的生活，說話人臉上的表情卻是柔和，眼角眉梢都掛上了自己未能察覺的笑容。
“你的哥哥們可擔心你了，事情大概我給他們說了。顏司年和零陸的事還沒說，怕他們一時受不了這個刺激。”
祁樾點了點頭，聽到後半句剛想問，殷棠已經跑沒了影子，也隻得先起身去找兩位兄長。
——
經過這次意外，祁霂和祁戚兩人又請了不短的假，看到弟弟平安回來，也隻得在抱怨中回到崗位上。
祁樾也終於得了空閑去了學校，這才得知這段時間一直都是殷棠代替自己去上的課。
“你的筆記，還有上課的音頻，都發給你了，還有課程的錄像。”
拿著殷棠準備好的各種資料回到時空保留器中狠狠地惡補了一遍，祁樾心情這才徹底好轉。
第一人稱視角的校園體驗，幾乎是參考祁樾平時的行動軌跡和處事方法。等到視頻回顧完成，祁樾甚至有種這段時間就是他本人在家修養後去了學校上課的錯覺。
是以他也發現了，直到宿舍的檢修結束，重新搬回自己的宿舍，這段時間也沒再見到過時念的身影。
祁樾回憶著進入紅色秘境的前後。時間有些久遠，加上中間還有身體的交換，他不能確定——被拉扯入秘境的最後一秒，他好像看見了向他跑來的時念，對方甚至伸出了手，想要將他拉回。
事後的記憶則全然沒有時念的身影。祁樾也曾問過兩位兄長，兩人對此卻是閃爍其詞，一副不願細談的模樣。
宿舍裏的東西全搬回了宿舍，一切看上去卻也和從前沒有多少區別，除了偶爾回宿舍使用數據庫，大多時間還是可以去度假區與老生們接觸，了解秘境。
可想到一連許久沒有出現的時念，不好主動上門打擾的祁樾想了想，又每天定時準點的回宿舍休息。
這天，祁樾正在給陽台的盆栽澆水，宿舍門冷不丁地被人從外打開。他下意識探頭望去，卻發現走進來的不是時念，而是一個他從未見過的人。
對方身形瘦瘦高高，桃花眼含笑，自帶幾分親切感。
“喲，這就是你那個低年級的室友嗎？”
說話間也是滿滿的自來熟。
祁樾不擅長主動，卻不討厭自來熟的人，也或許是對方眉眼間柔和的神情讓人不自覺放鬆警惕。
“你之前還說你室友難找，這不都在宿舍裏嗎？”
說話者打趣地對著身後的人開口，祁樾這才發現他身後的時念。
那雙銀灰色的眸子掃來，停留在自己身上，祁樾不自覺地屏住呼吸，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這是閆裕，來借用模擬室的。”時念對著祁樾點了點頭介紹道。
祁樾看著閆裕臉上微僵的笑容，又看向時念。他不知道對方為什麼要解釋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