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舍得。”見兒媳婦猶豫不決,楚淵點頭道:“這老頭一番心意,收了吧,自家人,不礙事。”
秦舟那點事他也知道,十幾歲的時候戰火紛飛,愛上了一個姑娘,想把他娘留下來的傳家寶給姑娘,娶她為妻。
可惜在那個年代,善始善終的愛情很少。
秦舟笑著點頭:“我沒有後代,現在你們叫我一聲幹爹,以後就是我的孩子,是我占了大便宜。”
楚岱歎了口氣。
這兩位老人為了兩個小家夥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秦舟不像楚淵,他桃李滿天下,帶出來的學生都身居要職。
現在隻希望兩個小家夥長大了爭氣,不要辜負老人們的期望,為國家做點實事。
不管是從政還是其他的,都不能丟了楚家人骨子裏的傲氣。
但是現在,作為父親,他隻希望兩個兒子平安健康長大。
就算長大了,不想按照長輩們規劃的路走也沒關係,去搞科研做軍工都行,就算說要回去跟外公種地也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他永遠尊重他們的選擇,願意在他們迷航的時候作為燈塔,指引方向。
他想,兩位老人應該也是這樣。
“幹爹。”他也改口,從秦舟手上接過玉鐲,拉過女人纖細的手腕,動作輕緩給她帶上。
冰涼溫潤的觸感碰到皮膚,看著腕間碧玉瑩潤的鐲子,她呆愣愣地看著男人。
楚岱問:“喜歡嗎?那我也給你買一個。”
“不是,”顧卿卿哭笑不得:“我就是覺得太貴重了。”就算她沒接觸過玉鐲子一看就知道是好東西,而且這是幹爹這麼多年帶在身邊的,對他的意義更是非比尋常。
“拿著吧,留在我身上也沒有用,在你們這裏繼續傳下去也是一樣的。”秦老笑道。
都戴手上了,顧卿卿也不好再拿下來,隻是想著回了房間趕緊收好,不然平時做飯磕到碰到怎麼辦。
“謝謝幹爹。”她說。
秦舟笑著搖搖頭,隻覺得渾身輕鬆。
楚淵了解他,起身去廚房拿了瓶竹葉青,兩個老夥計舉杯對飲。
沒多久,蕭瀟也回來了,拉開椅子坐下來,對顧卿卿說:“我爹被我娘撓了。”眼底掩飾不住的興奮。
顧卿卿:“……”猛然想起她那天說,她娘很凶,薛胥他娘比她娘還要凶。
突然不敢想象這兩位嬸子是有多凶。
睡在沙發上的小年年也醒了,自己掀開搖籃被,把攔在旁邊的椅子推開,揉著眼睛就往餐桌那邊走,準確無誤找到顧燦陽,手腳並用往他身上爬。
顧燦陽抱著他坐到自己腿上,麵向飯桌,低頭問他:“餓了嗎,要吃什麼?”
“水水。”小年年往身後舅舅懷裏靠,打了個哈欠。
楚岱按住顧卿卿,起身道:“你吃飯,我去拿。”
往奶瓶裏灌了點溫水,遞給小兒子,他說:“要不你晚上跟舅舅回去吧,空軍宿舍也不差,你舅舅級別高,住宿條件好,單人住隨你晚上怎麼哭鬧。”
小年年咬著奶嘴,抖著小腿喝了半瓶水才意猶未盡鬆開奶瓶,正好掉進他舅舅掌心裏。
隨手把奶瓶放旁邊,顧燦陽問他:“跟我回去嗎。”
小年年反身用腦袋蹭了蹭他脖子,奶聲奶氣道:“要啾啾~”
楚岱拍了下他屁股,在顧燦陽旁邊坐了下來,“行,今晚去跟舅舅睡,把你的奶粉和尿布帶走。”
小年年點頭,“啾啾~”
顧青烈問楚淵懷裏的小團團,“我們大寶要不跟二舅睡算了?舅舅的床可大了,也不用跟你爹娘擠,舅舅還可以偷偷給你吃糖,想喝糖水也行。”
小團團眨眨眼,奶聲奶氣道:“騙團團!”
大人們忍俊不禁,顧卿卿慢悠悠吃著飯,和蕭瀟說:“他這兩天沒少騙團團,這是記上了。”
蕭瀟覺得很有趣:“我還以為小孩兒不記事呢,那我以後得注意點,不逗他們。”
顧卿卿納悶:“那我怎麼不記得我小時候的事了。”
“我記得就行。”顧青烈喝了碗魚湯,酸酸的很開胃,他說:“在外麵被人撞一下都得坐地上哭半天,哭完了覺得不甘心,又回家在哥哥們麵前哭一遍。”
顧家就這麼一個姑娘,不說自家的堂哥,就連顧鐵錘顧鐵石那邊的哥哥們看到她一臉淚都氣得跳腳。
楚岱聽了有些好笑:“這麼嬌氣啊。”
“是啊,我們哥倆因為她沒少跟人打架,回家,這個沒心肝的,現在就不記著她哥哥的好了,總擠兌我。”顧青烈斜眼看她。
顧卿卿有些心虛,“那我以後對你好點?”
蕭瀟一臉驚奇地看著垂頭給小外甥喂飯的顧燦陽,湊到顧卿卿身邊,問:“你大哥他小時候還經常打架?”
簡直不敢想象。
顧燦陽也會發火,有情緒波動嗎?
她唯一見過的一次,就是他麵無表情,狠狠踹了楚岱一腳。
“經常,”顧卿卿回憶道:“不過挨罵的隻有我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