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聽到他們的對話使得自己苦笑不得,心想:這劇組演員也太盡職了,連混入的路人都要加戲,勉強配合配合吧,不過…不要真得綁死的啊!倒是把我口裏的粗草拿出來啊!哎呀,呲肉了!
從城門走到街上經過府衙到提刑按察使司,街道上近乎隔一甲(十戶)就有一屍體躺在地上等待送葬。
許多樹林都變成了亂葬崗,左道旁人即恐入。
滿街上不像是電視劇裏演繹的那樣熱鬧,昔日繁華的商業街隕落變為流氓、饑民、以及不法者的集聚地,除此之外不常的寂靜令人感到不適。
他四周打量攝影機的位置,可次次無果,被兩人強行控製了,他臉上有些焦慮擔憂。
隨之走進一個監獄,拉開鐵門隻見一人正坐長方凳上,正用筆墨書寫奏章。
青年全身散發惡臭味、從發際線處流下兩支血,按察還未放下筆墨就用袍袖捂起了口鼻,墨汁在須臾之間落在了袖子上,這下大人神情都變了。
剛開門起先的兩名士兵把青年扔在一旁,單膝跪在地上作輯,“按察大人,吾等巡司時遇一怪人,此人言語甚怪,但與我們樣貌實在相像,吾眾深感萬分怪異,我粗斷是韃子細作,亦或者是漢奸包衣,您看如何?”
按察使放下筆墨、收拾好書卷,拂了拂袍袖,看著自己被墨沾染一塊烏黑的區塊,走近青年身邊,用嫌棄的眼神兒打量起來。
使官厲聲嗬道:“解綁,讓他說兩句話。”按察使一下令,士兵就爭先恐後地把繩子解開,他們可不敢懈怠讓典獄有一絲不滿。
“痛死我了。”被解綁後的青年把口中殘留的粗草掏出,吐出血和口水混合物帶著拉絲掉落在了地上,傲嬌地看向兩名士兵,隨即站了起來。
士兵看到青年站起來瞳孔縮小,隨即用槊尾敲向青年瘦小的膝髕骨。
力大可謂如犛牛,青年受如此疼痛,還未來得及收斂表情就驟然跪下了。
待青年跪下後按察大喝道:“你姓甚名誰,速速報上來,是何許人也。”
“我…我姓朱,名重明,自懂事時從山東臨沂隨母親遷往津門。”
還未等按察發話地麵又開始劇烈晃動,閘外傳來劇烈轟鳴聲,士兵和使官猛然蹲在地上,朱重明趁亂撒開腿就跑出了司獄,使官和兩名士兵都沒反應過來。
來到街上朱重明不敢有一絲懈怠,倉皇而逃,踩到屍體也不敢往地上多看兩眼,朝城門方向跑去,他已經意識到這並不是演繹,而是鐵錚錚的現實。
他問了很多接踵而過的人今夕是何年?大多數人都把他當為癡漢無視而過,費勁口舌才問到具體的一個時間。
“今年是天啟六年,初夏十五,怎麼了你,活太累了連日子都不記得了啊?”
天啟六年是一六二六年,初夏十五是農曆四月十九,也就是五月三十,沒想到還真穿越回明朝了而且還是王朝末期。
城門交接的殯車,送葬人不斷,明末大鼠疫始於崇禎六年,也就是一六三三年。
還有六年就要遭受更痛苦的人間地獄,朱重明想想就毛骨悚然,自己也太倒黴了吧!還有,我是咋穿越的才是關鍵啊!算了算了,既然穿越過來了就好好享受這時代的“風雅”吧。
許多人觀望著官府動態,期望能分著一些糧食,多年亦是如此,雖然有些日子能得到賑濟糧,換年號時亦尤是,但著不足以支撐生計,人們開始被世態逼用黑暗的謀生手段。
他不明白民眾為何不去種地維生;為何不去作傭謀生,這些疑惑隻能反映他自身的懵懂無知、不了解這一世態炎涼,這些疑惑也會在未來逐漸變為自身所能獲知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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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的黑煙聚成一團在遠處的高空上形成“蘑菇雲”,空氣中彌漫著屍體的惡臭味,開始尖銳爆鳴聲變得沉悶,地麵開始晃動,足有4分鍾之久。
“踢嗒~踢答”,城門口一個騎著俊馬的士兵策馬進入街道,邊喊道:“京城爆炸了,速去救人~京城爆炸了,速去救人。”
城內霎時沸騰起來,門口守衛都紛紛拋下重甲,擔上裝滿沙子的木桶、手握火鉤前去城北。
伴著有些不知目的何在的城民,扛起鋤犁,甚有拎上片刀前去救火,肩提擔子前往北城。
趁著混亂,朱重明見勢快步走出城門,走到護城河回首望了望城牆上的那塊嶄新的石匾,上麵刻著三大字——“永定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