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來看外婆和媽媽，在市郊。”林述回答道。
對麵沉默了幾秒，問道，“現在在下雨，你還在墓園？”
“沒有，我找了個地方避雨，公交車沒了，打車也沒人接單，路哥，你能安排司機來接我一下嗎？”林述知道路承舟有幾個專門的司機，輪流製的，全年無休。
如果這是一家普通的可以住的旅館，林述絕對不會開這個口，但偏偏這是蘇子晉的家，很尷尬。
“發個位置給我。”路承舟回道。
“好，謝謝。”林述共享了位置過去，掛掉電話進屋，發現飯桌已經擺開，蘇子晉正在往外麵端菜。看到他進來，對方讓他坐下，馬上吃飯。
林述計算著時間，從市裏到郊區，大概要將近兩個小時。
在吃完這頓飯後，他悄悄和蘇子晉說他打到車了。
“真的，現在有車？”蘇子晉問。
“嗯，有的。”林述點了點頭。
“我們家開旅館，還是有空房間讓你睡的，為什麼不願意留下？”
林述撒謊解釋，“蘇師兄，我有些急事要忙，所以晚上需要回去。”
對方沒說話，不知是信還是不信，沉默了片刻，蘇子晉道，“陪我去天台走走。”
這時雨已經沒那麼大了，淅淅瀝瀝的，林述跟在蘇子晉身後上了他家的天台。
蘇子晉家的房子總共有兩層，一層自己住，二層是旅店。而二層樓頂用複合板簡易搭了一層，兩間屋子，門是推拉落地窗，視野極其開闊，可以清晰的看到遠處的景色。
“沒想到屋頂還有這樣一個精致的小屋，完全能飽覽四周的景色。”林述驚歎道。
“喜歡嗎？”雖然是問句，但蘇子晉並未等著林述回答，而是繼續道，“小時候如果不是極端天氣，我基本一天都會待在這兒，看看遠處、天邊，心情會舒暢不少。後來上了初中，高中直到大學都是寄宿製，很少回來，這裏也很長時間才上來一次，想看的景色便錯過了。”
“師兄，雖然過去的錯過了，但未來的景色還是有機會看到的，而且與之相對，你可能會收獲其他意料之外的景色。”林述認真道。
“是嗎？”蘇子晉笑了笑，“但願吧。”
繼而有些嚴肅道，“小述，下麵我要說的話，可能會冒犯到你，但希望你能聽我說完。”
“其實意外發現你喜歡男生或者說看到你和路承舟在一起的時候，我無法確定自己是開心多一些還是難過多一些，應當是開心的，這證明我和你至少還是有可能的，但你有男朋友了，我花了很長時間說服自己，希望自己能祝福你，而不是卑劣的想把你搶走，但當我準備放棄的時候，我意外看到了一些事情，路承舟在相親，我驚喜的在想你們是不是已經分手了，那天喊你去外麵散步，本來就是想問你一下，可惜沒想到對方會突然出現，甚至故意做出些事來，向我示威。”
“我當時氣瘋了，甚至想直接當著他的麵跟你告白。但後來發現你臉色有些不對，冷靜下來便放棄了，其實我能看出來你對他是很喜歡很喜歡的，但還是會有些不甘心，也許是老天爺憐憫我，下了一場雨，給了我這個機會，我還是想親口對你說一句:小述，我喜歡你。”蘇子晉最後這句話是盯著林述的眼睛說的，可惜他隻從對方的眼眸中看到了抱歉。
“師兄，對不起。”林述能感覺到蘇子晉今天會說些什麼，但沒想到會說這麼多，對方很好，可他能說的隻有對不起。
蘇子晉是失落的，視線遊離在遠處，調整好後笑著道，“不要跟我道歉啊，不然我隻會更難過，至少說出來了，就沒那麼壓抑了，但希望你不要因為這件事再繼續疏遠我，繼續當朋友可以嗎？”
林述聽到最後這句話有些羞愧，忙點了點頭，又補充道，“師兄，你人很好。”
“哈哈，幹嘛要給我發好人牌，可憐我？”
“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真的在誇你。”林述急忙解釋。
“我知道，在逗你呢，沒聽出來？”蘇子晉道。
林述搖了搖頭，他是真的聽不出來，他長到現在，接觸最多的人是路承舟，其他人大多是點頭之交，他沒其他朋友，其實應該算有一個女生，初中的同桌，但好多年都沒聯係過了。
所以除了和路承舟有關的事，對於其他的人際交往，溝通玩笑，他不怎麼能分辨出來。
蘇子晉看到對方認真的模樣，沒忍住在對方頭上輕輕揉了兩下，“其實，我還是有點兒希望你能可憐我，這樣的話，或許可以得到一個擁抱，就當是為我無疾而終的暗戀劃上句號。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