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晟揚醒過來的時候感覺身子不像是昨天晚上這麼沉了,雖然還有些咳嗽,但是他的身體以非常快的速度正在痊愈。
他想起家裏的情況,躺在床上不禁又開始頭疼。
原本沈父是村中的秀才,十分受大家尊敬,平日裏在私塾裏教書,雖然銀兩不多,但是加上家裏的幾畝薄田糊口還有盈餘。
可沈父沈母去世操辦葬禮時,迎娣沒有年長者這麼多的心眼,沈晟揚又尚且年幼不通人情世故,所以村子裏的人便開始鑽他們家的空子,所以才到了今日這般局麵。
讓沈晟揚唯一覺得有些無奈的就是這幅身體還是太小,說話還不夠有分量,若是他在大上一些,肯定不會讓人白白的欺負了他們。
現在家裏的具體情況雖然沈晟揚不太清楚,但是他看見昨天晚上迎娣不舍得吃東西的樣子,能感覺到情況肯定是不容樂觀的。
不過既然他現在成為了沈晟揚,自然要將沈晟揚的責任給擔了下來。
通過昨天晚上的接觸,他對迎娣的印象挺好的,並且迎娣也是全心全意的對自己,所以他首當其衝的就是要改善他和迎娣的生活。
等到不會再對溫飽發愁的時候,他就準備繼續讀書。
原先沈父在時,已經開始教沈晟揚四書五經了,而不管是現代還是古代,讀書都是一條相對而言比較輕鬆的捷徑。
而現在在尊重讀書人的古代,考取功名不僅是能獲得社會上的尊重,並且對於出身窮苦人家的學子來說,他就是成本最低的出頭方法。
規劃好自己的目標之後,沈晟揚便自己起床,雖然他的身體還沒有完全痊愈,但他覺得最起碼不會再借由他人攙扶。
古代的衣服還是比較難穿的,沈晟揚磨蹭了好一會兒才穿上,他抬手又覺得袖口有些太過寬大了,便用繩子又打了個結將袖子綁好。
他先是把迎娣早上采的馬齒莧給收拾好,然後又準備燒水焯一下,當看到鍋裏的東西時,沈晟揚一愣。
那裏還有約莫兩碗的米湯,也隻是米湯,稠的都已經被人給撈了出來,而想到昨天晚上那難以下咽的稠米粥,沈晟揚先是一陣感動,然後又深深的歎了口氣。
自己還是個孩子,還要來照顧另一個孩子,可真是難為她了。
沈晟揚將米湯都撈了出來,然後煮了開水,把馬齒莧焯好後撈了出來,又放了些鹽調味。
他把鍋刷了之後,又打開了米缸,無視快見底的米缸,舀了半碗米之後投進鍋裏準備熬一鍋新米。
迎娣從連吉大娘家出來就不打算去別處了,便拎著蜜罐就朝家裏走去。
可是還沒到家就看見她家的方向炊煙嫋嫋升起,然後心裏一咯噔,抱著蜜罐一路小跑的跑回了家裏。
迎娣進家後隻看到灶台似乎上麵燒著什麼,從灶膛中還冒著一些濃煙,她正想上前撲滅時,便看見一個瘦小的身影伴著劇烈的咳嗽從濃煙中鑽出。
那濃煙中鑽出來的不是旁人正是沈晟揚。
他原本飯做的好好的,可是沒想到燒火的柴雖然外麵還算幹,但是裏麵有些濕,沒一會兒濃煙便一下子全上來了,嗆的他睜不開眼。
沈晟揚一邊咳嗽,一邊看見迎娣已經回來了,他深吸了一口氣,在心裏又建設了一陣,才幾不可聞的叫了她一聲:“迎……迎娣姐……”
在迎娣看來,沈晟揚現在就是一個做錯事又不好意思的孩子。
可是她並沒有打算責怪沈晟揚,而是直接從灶膛中將濕柴抽出來,又拿火勾子在灶膛中攪了攪,那啞火瞬間就在灶膛中竄了起來。
等到收拾好灶膛迎娣才將手中的蜜罐放下,看著起身的沈晟揚擔憂道:“小揚你身體好了?怎麼不在床上休息?”
沈晟揚拿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不好意思的咧了咧嘴:“我感覺已經好多了。”說完,被煙氣熏的後遺症就出來了,沈晟揚彎腰猛咳了好一會兒。
“沒好利索就不要逞強!好好在床上休息。”迎娣嘴上雖然埋怨沈晟揚,但眼神中還透著關切。
沈晟揚被這種目光看的不自在,隻能低聲的為自己辯解:“我這不是因為病的,而是剛才被煙熏的。”
迎娣一癟嘴,一點兒也不信他的這番說辭,反倒是因為自己不在家才讓他起來找吃的。
“飯一會兒就好了。”迎娣準備將早上的馬齒莧給炒了吃,可是卻發現馬齒莧已經不翼而飛,她這才看見灶台邊多了一盤涼拌的馬齒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