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辭據說是原主最為親近的人,以侍衛的身份呆在原主身邊,她有著一雙狐狸眼,眉目豔麗,精明幹練,常著一紅衣,肆意張揚。
任陽初見言辭,便被驚豔了,若不是言辭喊著主子,任陽當真覺得她才是主子。
言辭與任陽講話時不像沈秋那般謹小慎微,更多的是像朋友間的隨意玩笑。
任陽打開門,言辭站在門外,身後跟著兩個人。任陽借著屋內的亮度,一瞥那二人,身形確實像,側身讓言辭進來。
屋外一片漆黑,隻有零星幾盞火光還在閃爍,星星都不知躲到了什麼地方,都說,黎明之前最是黑暗,可見,天快亮了。
“主子。”言辭叫道,從言辭嘴裏叫出這兩個字,仿若是蘇清禾的別名一般,絲毫沒有半分敬畏恭敬。她仍舊一身紅衣如楓,眉眼彎彎,明眸皓齒,更添了豔麗大氣。
任陽也回了笑,清麗秀氣。
“主子,人我帶來了,想做什麼,要的這麼急。”言辭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徑直坐在了椅子上,十分疲累。
任陽見狀,心生愧疚,讓她們忙了這麼久。可言辭的這個問題不知該不該回答,可以相信她嗎?眼眸閃爍,目光躲閃,有拒絕回答之意。
言辭明白了任陽的回答,雙肘搭在自己雙膝之上,頭低下去掩在雙臂之間,閉上雙眼。
言辭在蘇清禾麵前本就是隨性而為,無需遮掩。
“把衣服換了。”任陽還是拒絕回答,讓言辭帶來的二人換了衣裳,走上前去細細查看二人五官臉型,看著看著心發慌的緊。隻見臉型相似,都是桃花眼,直鼻,薄唇。
年輕之人有個八分像,年老之人僅有六分像,但總覺得漏了點兒什麼。任陽不去細想,忙轉移視線,刻意忽略二人。
二人被言辭從眾人之中深夜引來見任陽,皆以為自己被主子看中了,以後也可以在那堆下人裏耀武揚威了,心中狂喜不已。
沈秋生病了,任陽想喚來沈裏、沈夭去做這件事情,可想到沈裏、沈夭被自己留在偏房照顧尉霖了,無奈之下隻得自行前去找,默默感慨,難道真的需要多留人在雪園嗎?
秋季夜深露寒,任陽攏好衣服,提著燈籠,就去了偏房,言辭聽到動靜不解,起身跟著。
當真是漆黑一片,稍一不注意就能被台階絆倒,任陽走得戰戰兢兢,言辭對這地方十分熟悉,似是漫步。到偏房處,“沈裏。”
沈裏、沈夭在聽到任陽的聲音幾乎是摔到任陽的麵前,和沈秋一樣,跪在地上顫抖不停。剛看到沈夭在這裏的任陽還慶幸了一瞬,想著可以盡快去尋陸正來救沈秋,之後再為擾陸姨致歉。
可是沈裏、沈夭二人竟也和沈秋無二,沈裏靜默跪在地上,沈夭往前爬了一步,雙手輕微附在任陽的左腳上,頭抵在手上,嘴裏喃喃道,“主人,沈夭知錯了,沈夭再也不敢了,沈夭再也不敢了,求求主人,沈夭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這都是怎麼了?任陽實在不清楚,也聽不清沈夭的低喃,隻知道嘴裏哼唧著。
“主子,她們犯了什麼錯?”言辭問道,作勢望了一眼天,“至少有兩個時辰了吧。”語氣輕鬆平常,像是談論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她們沒有犯錯。”任陽認真回答,自她來到這裏,沈裏沈夭恭敬謹慎非常,比之沈秋,有過之而無不及。
“沒犯錯主子還罰這麼久啊?”言辭反問。
“我沒有罰她們。”任陽為自己爭辯。
言辭一拍自己腦袋,意味深長說道,“對,主子失憶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你們也別怪主子,主子都忘了,你們也不說提醒。”這話顯然是對沈裏沈夭二人說的,二人一聽更加懼怕,忙說,“不敢,沈裏不敢,沈夭不敢……”
也許之前言辭會這樣打趣蘇清禾,但聽到任陽耳裏,就像是指責她沒有及時注意到幾人的異狀,使得幾人受了這不白之苦。
“她們吃了裂骨丹,每至月中便會發作,自然每月需要服用一顆解藥。”言辭向任陽解釋道,“主子這會兒都不知道解藥在哪裏了吧。“
任陽愣怔在原地,她確實不知道,她很自責,她沒有多嘴問一句沈秋為什麼突然那麼怕自己,她也在沈秋和尉霖之中優先選擇了先解決尉霖的事情,她知道她很自私。
言辭一句無心的話語加上身體的不適更勾起她的委屈,誰來告訴她該怎麼做?誰又想來到這個破地方?誰知道她現實世界的自己怎麼樣了?萬一被認為是生了重病拖垮了家裏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