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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九十六
“帥哥年紀不大主意不小,不行我再給你叫四個來,還不滿意我就再給你叫,直到你挑中為止。u點”“媽咪”起身要走,又把手搭小薛肩膀上,語重心長地說,“幹嘛非認準一個?你閉上眼,所有女人其實都一樣。”
小薛像是被馬蜂蜇了一口,渾身一顫,出了一通冷汗。他剛才還遺憾悵惘為什麼找不到一個以假『亂』真的替代品,現卻忽然後怕起來,倘若那個大連的竟真的活脫脫就是一個“她”,自己會要她嗎?如果要了,以後還能再麵對“她”嗎?小薛也害怕鍥而不舍的“媽咪”終究會幫他從眾多待選者中挑出一個相似的替代品,害怕自己經不起誘導而閉上眼接納“其實都一樣”的女人。
小薛從床沿蹦起來,有隻拖鞋被甩了出去,他幹脆光著雙腳站地板上,對“媽咪”說:“哎呀你有完沒完啊?我告訴你,我今天不要小姐,你要是再煩我就馬上退房”
“媽咪”很快消失了,小薛仰麵朝天躺大床中央,慶幸總算沒有褻瀆自己也沒有褻瀆她,但馬上意識到當自己以“個子高高的,瘦瘦的,皮膚白白的,頭發長長的”為標準遴選小姐之時,就已經褻瀆了自己,褻瀆了她。小薛懊惱地抓過一個枕頭使勁捂自己臉上,大聲痛罵自己,含混不清的咒罵聲房間裏回dang,竟有些像是嗚咽的哭泣。
斯蒂文從包房裏走出來時小薛已經看完了閉路電視裏演的兩部好萊塢大片,小薛結完賬,摟著斯蒂文的肩膀笑嘻嘻地問:“怎麼樣?”
“棒極了”斯蒂文一副心滿意足的表情,由衷地說,“我喜歡中國,我喜歡杭州。”
斯蒂文於逗留杭州期間又去過兩次浣溪沙,小薛建議開發一家場所但斯蒂文顯然已對浣溪沙具有極高的忠誠度而堅決不另辟戰場,後一次居然是他獨自去的,回來後扔給小薛一張發票要他報銷,小薛驚訝之際問他溝通上有沒有遇到困難,斯蒂文搖頭說根本沒有,小薛印象中這還是斯蒂文頭一次沒有抱怨中國人不懂英語,不感慨看來語言不通並不妨礙身心交流,隻要你想,一切皆有可能。
這天晚上小薛飯店房間裏接到一個電話,手機的信號似乎不太好,對方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怪異,小薛剛確認對方並未打錯電話,對方說:“薛經理,我後勸你一次,不要再抱僥幸心理,你該玩的也玩了、該試的都試了,現收手還不晚。我還要明確告訴你,隻要有一家公司的標書裏麵有你們維爾西公司的產品,就會有人上北京找你,你走路可要小心。”
小薛剛要糾正對方誤讀了維西爾公司的名字,電話已經掛了,他想看一眼通話記錄卻發現對方的號碼已被隱藏。小薛坐床邊心裏陣陣發虛,不知道該不該把這個電話當真,他覺得自己可能真是玩火。正恍惚間手機鈴聲大作,把小薛嚇得一哆嗦,他盯著放床頭櫃上的手機遲遲不敢去接,仿佛那不是手機而是個隨時可能爆炸的手雷。他湊過去歪頭審視來電號碼,頓時鬆了口氣,那是串熟悉的數字,電話是從維西爾北京辦公室打來的。
小薛剛把手機放到耳邊就聽到洪鈞質問道:“tn還沒走嗎?你和他究竟杭州做什麼?怎麼會需要他客戶那裏呆這麼多天?”
小薛支吾說:“我想讓他和我一起見宮總,有些話他講比我講有說服力。”
“約到宮總了嗎?”
“還沒呢,我還等機會。”
“什麼?把tn留杭州和你一起等機會?你知道他這麼‘等’一天咱們得hua多少錢嗎?”洪鈞不火冒三丈。
“咱們要hua多少錢?不就是他的酒店錢、飯錢這些日常開銷嗎?”小薛困『惑』中忽然想起斯蒂文的三趟浣溪沙之旅,心裏納悶自己還沒報銷呢洪鈞怎麼會知曉,嘴上卻不由自主地交代,“就帶他去happy過幾次,是有點貴,我沒想到他一下子上了癮……”
“誰問你這些了?tn隻要中國呆一天,維西爾美國就要『插』rg咱們三千美元,第一張i女i都發過來了,把aura和我都嚇一大跳,截止到7月18日已經『插』rg了我們七個工作日,兩萬一千美元,tn已經又呆了五六天,又是將近兩萬美元,你浙江第一資源搞一次需求調研我們就得向維西爾美國支付四萬美元的費用,有你這麼做項目的嗎?真是敗家子”
“我知道他的rat是三千美元,但我以為他隻有真正幹活的時候才收咱們錢,閑著的時候不收錢。”
“誰這麼告訴你的?是我還是arry?你已經維西爾整整一年了,怎麼連起碼的n都沒有?三千美元一天,是按時間計酬而不是按成果計酬,咱們首先是買了他的時間其次才是買了他的勞動,他杭州呆著就不可能去別的地方幹活,咱們不掏錢誰掏錢?”
小薛認識到事態嚴重,卻想給自己找個台階,訕笑說:“維西爾中國的錢被維西爾美國賺了,還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洪鈞冷笑道:“你倒是挺有國際主義精神,你以為tn是白求恩啊,這是生意。馬上讓tn回美國,你的賬回北京再算。”
“我——我不敢讓tn走,我是怕……”
“到底怎麼回事?你把tn留杭州到底為的什麼?”洪鈞的火氣又上來了。
“嗯——有他,我就不會出事。”
洪鈞驚訝得一時間火氣全消,待小薛把隱情從實招來之後洪鈞追問:“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早說?”
“我沒把它當回事,現還覺得也許就是哪家公司裝神弄鬼嚇唬咱們,這麼多天了不就隻是剛才來過一個恐嚇電話嘛。”
洪鈞不敢大意,命令道:“你和tn明天一早都離開杭州。(看小說就到)”
“我讓他先走吧,我還是不想放棄。”
“你真是傻大膽。”洪鈞默想一陣又說,“那你明天早晨去上海吧,這些天就上海ffi上班,等風頭過了再說。”
洪鈞第二天就給鄭總打電話希望能麵談一次,鄭總問你不是特別急吧,洪鈞當然隻能說不急不急,鄭總就說我周六打球,本來約好的一個人忽然來不了,你來吧,什麼都不用管,帶上球杆就行。
星期六一早洪鈞趕到華彬莊園高爾夫俱樂部,等他拖泥帶水總算打到第十八洞,早已經烈日當空,原本他是來陪鄭總的卻變成鄭總陪他,鄭總耐心地等到洪鈞終於後一次推杆進洞,便馬上帶他躲進會所裏涼爽舒適的咖啡廳,要了一大杯冰水喝起來。
洪鈞一臉歉意地說:“不好意思啊鄭總,今天實是我拖累您,要往日您肯定早都收杆了,就我這球技太影響您的情緒。”
“別這麼說,高球這東西好就好可以培養人的心『性』。”鄭總大度地一擺手,又認真地說,“你用的是aaay的杆子吧?我覺得對你來說太硬了些,你應該試試日本杆,美津濃的力度和柔『性』可能比較適合你。”
“多謝名家指點啊。”洪鈞笑道,“我知道您是給我留麵子,我的問題是基本功上。”
“既然說到這裏,我倒想給你提個建議,打球關鍵講究一個心態,既要放鬆又要專注。”鄭總盯著洪鈞說,“我觀察你打這十八個洞,是又緊張又心不焉,問你幾次是不是有什麼心事,你還不肯說。”
洪鈞承認道:“的確是心態問題。剛才是怕影響您打球嘛,所以不想扯那些『亂』七八糟的。”
鄭總招呼服務生上咖啡,然後問洪鈞:“你心裏是有事吧?還是關於我們的na工程?”
洪鈞微笑不答。
鄭總的臉上浮起一絲不快,說:“因為我把i放進評測的短名單?他們畢竟是數一數二的軟件廠商,和你們難分伯仲,你總不至於希望短名單上隻有你們一家吧?”
洪鈞忙搖頭擺手加以否認,說:“沒有沒有,我怎麼會有那種非分之想呢?那我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把他們放進短名單裏,並不表示我對他們的態度有什麼變化。”鄭總一邊攪動杯裏的咖啡一邊說。
洪鈞暗暗有些感動,他沒想到鄭總居然肯費口舌向他解釋,想了想說:“近一段腦子有些『亂』,總覺得項目上好像有什麼關係沒有理順。”
“你指什麼?”
“有時候我都覺得糊塗,na工程的選型究竟是誰主導,是第一資源還是係統集成商?”
鄭總神情專注地問:“什麼意思?”
鋪墊已畢,見話題已引起鄭總的重視,洪鈞單刀直入:“現有些公司把na工程做了一個不太恰當的比喻,說第一資源就像一位病人,而管理谘詢公司就像老中醫,準備投標的係統集成商就像中『藥』房裏的掌櫃,而我們這些軟件廠商就是被放『藥』櫃抽屜裏的『藥』材。他們說病人並不清楚自己的病症,需要老中醫望聞問切才能開出『藥』方,再由『藥』房掌櫃把各味『藥』配齊,所以第一資源能做的就是躺床上等待『藥』來張口,而我們能做的就是躺抽屜裏等待抓『藥』的人伸手。”
鄭總麵帶微笑靜靜地聽,洪鈞像是受到鼓勵便繼續說:“這個比喻雖有不妥,但的確反映了目前的狀況。現舉足輕重的就是那些『藥』房掌櫃,他們認為自己既通醫理懂『藥』理,也聲稱很了解病人的病史,『藥』櫃裏各種『藥』材應有有,所以他們可以撇開老中醫的『藥』方自行抓『藥』,隻要別讓病人嗚呼哀哉,他們想怎麼配就怎麼配,當然會挑選能給他們帶來大利潤的『藥』材,因為他們終究是商人。”
“所以你覺得別扭,因為你不願意躺『藥』櫃抽屜裏。”鄭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