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紀皺著眉頭看那西裝男子:“你說他打你,有傷麼?既然都來醫院了,就順便做個檢查,但不用裝頭痛腦熱,之前你一直沒說過頭痛,他打你哪裏?”
西裝男居然還低下頭在自己身上找了一下才肯定的指著腹部:“這裏!很疼……”
一直跟著他的年輕警察早就不耐煩了:“沒看見你喊痛啊?報假警是要負責任的,現在就去照x光,如果沒有傷痕或者損害,就是你報假警!”
那個一直拿著手機拍照的同行女子翻自己手機都沒找到證據,實在是巴克動手那一下太突然快捷,現在幫忙掀起男人的襯衫:“這裏,就是這裏……”結果那裏除了一堆贅肉,什麼痕跡都沒有,要知道,那一拳是非常有講究的,根本不傷及皮膚肌肉,就是利用橫膈膜對呼吸的影響作用,瞬間破壞呼吸和身體機能,但難受就那一會兒,之後什麼都沒有。
所以起哄的人很是不少,其他病人也伸頭看,不少都是鐵路係統的,認識的人更是跟著鬧。
老紀幹脆的擺手:“好了好了……交警已經到現場,你違章,全責,保險公司跟你談理賠……你還鬧個什麼。”
那男人不服氣:“賠我醫藥費!”
劉淑芬簡直氣得笑:“要不是我兒子回來!我今天就賠上一條命了!”說完抓了旁邊的東西沒頭沒腦的就砸過去,驚得那對兒奇葩鴛鴦亂跳,眾人也一陣大罵。
這男人不知道是財迷心竅還是真的心疼那車,敢以一敵眾:“我新車!撞了就算保險大修都不值錢了,你們這沒上牌的破三輪是黑車,賠我貶值損失……你們就是窮人心惡,眼紅仇富……”
仨警察都有點嗤之以鼻了,但職責所在還得調解:“那你就是不認同調解了……汽車有保險公司說事兒,我們隻管民事糾紛,現在去驗傷……”
其實是得把這倆奇葩圍住保護出去!
這是群嘲啊,嘲諷幾乎所有在場的人,巴克倒是有些哭笑不得,至於麼,自己都能一己之力扛起來的省油型轎車能有多富貴?
這窮山惡水出刁民,老國營單位麼,也沒那麼多順民。
看警察一直圍著這倆出了門,突然有人就低聲:“那車……不是撞散架了麼,得,我去揀個軲轆回家玩兒……”說完就出去了。
其他人吵吵嚷嚷的恍然大悟,反正回家都要從那路邊過,一窩蜂就出去:“我去拆個後視鏡,我那摩托車差一個……”
“其實坐墊不錯,放樹蔭下頭納個涼什麼的……”
七嘴八舌的跟這一家三口道別說明天提雞爪子湯,蹄花湯,吃哪補哪的湯過來看老巴,就爭先恐後的出去了。
連那個被扣住的老丁捧著巴大成的草帽過來趕緊遞上:“你爸壓著都念著你要吃豬頭肉……說要陪你喝兩杯,我也去看看能撿個引擎蓋鐵皮把我那三輪補一補!”一溜煙跑了。
巴克一直送人:“謝謝丁叔了,我陪爸喝兩杯,改天再跟各位叔叔阿姨道謝。”不一會兒,空蕩蕩的病房裏就隻剩下一家三口。
劉淑芬又想哭了,看著挺拔黝黑的兒子,躺在病床上的丈夫,真的是悲喜交加。
巴大成就隻把目光放在兒子身上,滿眼的感情就好像打了momo(美軍昵稱的嗎啡)了,根本不在乎腿上的疼痛。
巴克熟悉這種傷痛,想想建議:“我們回家吧,家裏什麼都好照顧,這就是個養傷的事兒,我懂這個。”
這個時候,他說什麼都好,劉淑芬拿著輸液瓶,巴克背起父親一起辦手續,畢竟腿上已經打好石膏就不用擔心變形,能這樣背著走,真的把父親背起來,巴克才覺得以前如山一般高大的父親,輕得很,而自己卻變得這般強壯,手上就背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