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語的回到家中,看向惡魔郵票持有者寄來的信件:想好了嗎,你想要什麼呢?嘻嘻。
慶塵不耐煩的想要回信惡心對方一下。
然而就在他準備拿刀放血時,忽然無聲的笑了起來。
不對不對……原來這才是對方最後的試探。
因為“慶塵”如果不是幕後主使者,又不認識劉德柱的話,那“慶塵”就不應該知道回信的方式是以血燃燒。
回信的方式,隻有劉德柱與幕後之人知道,幕後之人也不會閑著沒事給“慶塵”普及這種知識。
所以,那位持有者一直在追問“慶塵”想要什麼,卻從未告訴“慶塵”如何回信。
如果慶塵回信了,那就水落石出。
少年在家中深呼吸著,如今這個世界已經變的麵目全非、處處危機,自己跟那些隱藏在暗處的怪物打交道,必須提起十二分精神才行。
想到這裏他直接撕掉了信件。
“江雪阿姨,你們吃完飯就去車站接小彤雲的姥姥、姥爺,記住,回家之後千萬不要出門。”
說完,慶塵換了身衣服,無聲的走進了外麵的夜色之中。
今晚的熱鬧,他不能缺席。
空氣裏泛起一絲潮濕的水腥味,蒼穹之上的黑色雲氣被一陣風帶到了南方。
十一月的寒冷天氣裏,起風了。
……
……
“爸媽,我該怎麼跟你們解釋,我真的不是吸血鬼,而且我也可以吃大蒜,”劉德柱認真說道:“吸血鬼能不能吃大蒜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吃。”
一家三口坐在餐桌旁,桌上的飯菜看起來古怪極了,韭菜炒鴨血、鴨血粉絲湯、血豆腐、毛血旺。
四種菜都有共同的特點,就突出一個“血”字。
劉德柱耐心說道:“我當然知道你們是為我好,但我找來血,是為了寫信,不是為了喝的……跟你們不太好解釋,總之你們相信我就好了。”
劉有才和王淑芬相視一眼,紛紛鬆了口氣。
王淑芬笑著給兒子夾了一口韭菜炒鴨血說道:“白天的時候可嚇死我和你爸了,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劉德柱回想著父母展露出的溫情,他笑了笑說道:“爸、媽,你們放心,咱家日子馬上就好起來了。”
“什麼意思?”劉有才奇怪道。
“你們沒聽說嗎,很多人把裏世界的藥品帶回來,都賣了好多錢呢,”劉德柱說道:“我如今已經站穩了腳跟,自然也能帶點東西,給你們改善生活。”
“沒事,先不用管我和你媽,你自己吃好喝好就行了,可不要勉強,”劉有才喝了一口小酒。
“不勉強,”劉德柱樂嗬嗬說道:“我在那邊認識大人物呢。”
“對了柱子,你在那邊會不會有什麼危險啊?”王淑芬問道。
“暫時在那邊是沒什麼危險的,”劉德柱回答:“其實,有時候在表世界,比在裏世界還要危險些。”
如今劉德柱已經跟慶塵搞好了關係,隻要抱緊這條大腿,好處自然少不了。
在18號監獄裏麵,林小笑、葉晚倆人就是規矩,誰也不敢拿他怎麼樣。
這時,劉有才忽然疑惑:“我一直沒太搞明白,那些時間行者到底是怎麼把東西帶回來的?”
劉德柱解釋道:“穿越時有一個機製,比如在穿越前一秒我將一瓶藥塞進嘴裏,回來的時候藥也可以被我帶回來,到時候吐出來就能賣錢。”
“奧,”劉有才點點頭:“原來是‘進出口貿易’。”
劉德柱震驚了,神特麼進出口貿易!
但別說,這詞還真挺貼切!
劉有才已經很久沒跟兒子好好聊天了,他想了想說道:“家裏沒酒了,等會兒我出去買一打啤酒,咱爺倆好好喝一次。”
王淑芬抱怨道:“他還是學生呢。”
“學生怎麼了,”劉有才說道:“兒子都17歲了,我17歲那會兒都當兵了。”
結果這時劉德柱忽然說道:“爸,今晚別出門了。”
劉有才好奇:“怎麼了?”
“今晚外麵很危險,反正別出門就對了,”劉德柱解釋道:“隻要呆在家裏,我們就是安全的。”
劉有才與王淑芬麵麵相覷。
他們這才意識到,今晚怕是要有大事發生。
正當說話時。
黑夜裏一架小巧的無人機,正在緩緩飛過興隆小區的圍牆。
它下方墜著一個黑色的包裹,所以飛行的有些慢。
但操控這架無人機的人極為熟練,卻見它輕盈靈動的像是一隻信鴿,穿過重重的樓宇與夜色的黑幕。
當它來到一棟大樓前時,忽然開始強行提升速度。
刺啦一聲。
無人機精準的找到一戶隻拉著紗窗的房間,以銳利的螺旋槳將紗窗刺破,整個無人機都墜進了房間。
無人機摔落在地上,它墜著的黑色袋子裏有黑色的油脂物傾瀉出來,漸漸漫過了損壞的無人機。
又是嗤的一聲,被人改造過的無人機冒起白煙與火花來,爆發出巨大的熱量。
黑色的油脂與無人機接觸的一瞬間,燃燒出刺眼的火光。
火勢開始蔓延。
坐在家中的劉有才剛剛翻出一瓶珍藏了多年的茅台:“不能出去喝酒也沒事,今天值得慶祝,咱們就把這瓶茅台給喝了!”
隻是,劉有才說完便看到自己老婆的神情凝重起來。
他想了想說道:“額,這是別人送的,不是我藏私房錢買的。”
“不是,”王淑芬抬起頭來:“你有沒有聞到一股燒焦的味道?”
……
……
“今晚氣象台發布暴雨紅色預警,專家稱這是十年難得一見的秋季暴雨,未來三小時內降雨量或將達到50毫米,請各位聽眾做好防雨、避雨措施……”
出租車內傳來收音機的聲音,小鷹伸手換了個頻道,滋啦滋啦的聲音之後,音頻小說的聲音響起:“大金牙問道,胡爺,你剛說的最後一句是什麼意思,是說山穀中修這魚骨廟不好嗎……”
車窗打開的一絲縫隙裏,有潮氣從窗外飄了進來。
小鷹坐在車裏聽小說聽的津津有味,時不時還環視一圈四周。
這時,他左耳裏的耳麥傳來聲音:“小鷹,外麵有沒有情況?”
“沒有,跳廣場舞的大媽還沒收攤,”小鷹回應道:“不過我說現在的大媽們真潮啊,聽的歌我都沒聽過呢。”
然而這時通訊頻道裏響起路遠的聲音,對方冷冷說道:“打起精神來,再過倆小時,外出執行任務的特勤組戰友就抵達洛城了。到時候有人給你們替班,站好今晚的最後一班崗。”
“收到。”
“收到。”
“收到。”
“收……路隊,我看到劉德柱家樓上的屋子有火光,很大,而且有濃煙從窗戶裏飄出來了,”葫蘆說道。
路遠平靜說道:“我也看到了,這不是正常的失火情況,火燒的太快、太急。”
小鷹說道:“我剛剛聽天氣預報說,今晚有暴雨。”
“這是有人想要把劉德柱給逼出來,他們知道昆侖已經在這裏占據了有利地形,所以想要轉移戰場,或者把整棟樓的住戶都攆出來,製造混亂,”路遠繼續分析道:“暴雨馬上就來,火勢不會蔓延的特別凶狠,但室內的濃煙誰都扛不住,居民樓裏很快就會混亂起來。”
王家雇傭的殺手們不想再拖了。
對方原本準備的很好,想要在後半夜動手以火勢來製造混亂。
但是突如其來的暴雨,打亂了所有人的計劃,他們必須在暴雨到來之前就動手,不然就沒機會了。
“小鷹不用守在門口了,你一個人在那很危險,趕緊下車和冰糖開始向我們彙合,準備開戰了,”路遠指揮道。
然而就在此時,小鷹忽然透過車窗看到外麵的黑夜裏,一個黑色的人影站在不遠處,緊緊的盯著自己。
對方穿著黑色的雨披,麵目也都籠罩在雨披的帽簷下。
雙方的氣機像是鎖定了一般,彼此都靜靜的等待著,但誰也不知道對方在等什麼。
通訊頻道裏傳來冰糖的聲音:“小鷹,你在哪?快來彙合。”
可車裏的小鷹一句話也沒說,汗滴也緩緩從鬢角落下。
遠處大樓上的火光越來越大,滾滾濃煙從十多個窗口向外翻湧。
忽然。
蒼穹之上的烏雲裏,水汽遇冷空氣後快速凝結,終於彙聚成一滴水,向下飄搖墜落。
那水滴穿過雲層,穿過漫長的高空。
終於,啪嗒一聲。
砸在了出租車的引擎蓋上。
空氣裏的土腥味快速擴散起來,那滴雨像是捅破了蒼穹,嘩啦啦的雨幕從頭頂落下,天色更黑了。
遠處,跳廣場舞的大媽們趕忙收起音箱,一個個四散奔逃著。
小鷹看到那名殺手穿著黑色雨披緩緩向自己走來,但又停住了。
幾十個大媽用手遮擋著頭頂衝了過來,似乎要冒雨衝進興隆小區。
她們從殺手、出租車之間穿過,就像是在兩人之間拉起了一條短暫的帷幕。
哢噠一聲小鷹快速下車,他要防止那殺手挾持百姓做人質!
可就在他打開車門的一瞬間,又不由自主的愣住了。
隻見那群大媽跑過去後,雨幕中的殺手依舊站在原地。
彼此間的視線再無遮擋,可那殺手呆呆的站在原地,頭頂還插著一張撲克牌,血液正從那撲克撕裂的顱骨縫隙中流出。
一條如閃電般的血線,從對方的額頭流至下巴。
殺手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難以置信。
而小鷹則發現,對方身上的雨披不知何時被人扒走了,原本穿著雨披的殺手,此時顯露出雨披下的黑色夾克來。
那死去的殺手仰麵向後倒去,重重的摔在了暴雨傾盆落下後的積水裏。
小鷹豁然朝大媽們的背影看去,正好看到人群中有人正快速的將黑色雨披套在身上,轉眼間便鑽入了小區之中。
興隆小區很大,是洛城最早的商業住宅樓盤之一,總共有六十多棟居民樓。
平日裏還沒感覺它地形有多麼複雜,現在小鷹卻覺得這裏像一座迷宮,轉瞬間便將人給吞沒了。
小鷹關上出租車們,一邊往殺手身邊跑去,一邊在通訊頻道裏說道:“路隊,有不明人物進場。我剛剛在小區門口被一個殺手盯上,結果這人突然混在廣場舞的大媽裏麵,不僅幹掉了那個殺手,還奪了殺手的雨披。”
“他人在哪?”路遠凝重問道。
“他往小區裏去了,我感覺可能是友軍,”小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