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要不是當初有了警告,任大哥是她第一個選擇,就近在她的眼前,對她百般包容,對她百般提攜與教導,從來不會笑她蠢,就算她有一顆草木頑石之心,任大哥都不會嫌棄她,她也不會舍近求遠去外麵找結婚對象了。遺憾沒有用,什麼都沒有用了。
葉落無所謂地笑笑:“阿姨,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這個事情不要再說起了。任大哥對我有知遇之恩,我把他當作自己的兄長,我會好好照顧他的。太晚了,你回去休息吧。”
閉眼躺在床上的任暮眼角悄悄流出眼淚來。葉落是他忍不住想愛又不敢愛的人。
“今天是你的生日,任暮中途醒來特意讓護工告訴我,讓我代他親手給你做個生日蛋糕,我給你過了生日我再回去。”於暮華從冰箱裏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放在桌子上,招呼葉落過來,邊拆邊輕聲道:“阿姨快晚上才知道,也不知道送你什麼好,隻好把任暮的,還有我的心意做個很女孩的蛋糕送給你,祝你開心幸福,甜甜蜜蜜。”
祝福語都像是反語一般諷刺。現在的生活一團糟,一點都不開心幸福,也不甜蜜。葉落看著粉紅色的蛋糕,上麵綴滿粉紅色的玫瑰,還有個可愛的小女孩,看著“祝你生日快樂,甜甜蜜蜜”苦澀的笑笑,沒有說什麼,跟著於暮華把一根根粉紅色的蠟燭插上。
“媽,你要背著我偷偷一個人給leaf過生日嗎?”床上傳來虛弱的聲音。
葉落和於暮華聞言一齊向病床上看去,便見任暮靠著床頭,溫柔地看著她們,雪白的臉上帶著溫煦的笑容。
“任大哥你醒了。”
“兒子你醒了。”
兩道聲音差不多異口同聲響起來,帶著高興。
多溫馨美好的場景。任暮心滿意足地靠著床頭看著自己生命中最愛的兩個女人,看向葉落略帶遺憾,溫柔的笑道:“差點錯過你的生日,你和我媽都不把我叫醒就要過,還好我醒得及時,leaf祝你生日快樂。”
能看到任大哥醒來是今晚唯一值得開心的事。生病人最不希望從別人眼中看到同情與憐憫,葉落也溫柔望著任暮,輕聲笑答:“謝謝任大哥。”
郎才女貌,多般配,隻是都是她這個當媽的當惡人給拆的。於暮華看著互相對望相笑的兩人,心裏更加追悔心痛,邊點蠟燭邊說:“落落,我這樣叫你吧。我們母子二人把你當成自己的家人,希望你以後也把我們當成家人。你叫任暮為任大哥,那你願不願意叫我為幹媽?”
葉落聞言一愣,看看任暮,見他希冀的目光,想到於暮華的後悔和痛心,再想到自己一個已婚婦女日夜盡心照顧前任上司,已有流言蜚語四起,知道於暮華的用心良苦,不希望她的名聲有所損壞,隻是她不在乎。葉落垂著眼看蛋糕,沒有回答。
於暮華失落地摸摸葉落的頭發,一邊心酸一邊溫柔說道:“今天快過完了,落落快點許願吧。”
任暮輕聲溫柔的指揮著自己的媽媽,安慰媽媽的失落:“媽,蠟燭還沒有點完呢,而且要先把燈關了,還要放上生日歌才行。”
“我來關燈。生日歌就不要放了。”葉落把28根蠟燭點亮,然後跑去把所有的燈的一齊關掉,回到蛋糕處,生日歌就從於暮華的手機中響起。
“祝你生日快樂……”
“祝你生日快樂……”
於暮華先是唱不出來,跟著節奏拍手催葉落:“落落,快閉上眼睛許願。”
任暮跟著音樂輕輕的唱。
耳邊是倆母子輕柔的祝福,葉落看看在燭光閃爍中的母子,心中一片溫暖,對著燭光閉上眼睛,額頭抵在交叉合起的手上默默許願,許完便睜開眼睛一口氣吹滅蠟燭,開始切蛋糕。
“來,阿姨你先吃。”
“任大哥你的。”葉落舀一勺蛋糕遞到任暮嘴邊。
任暮身體痛得沒有什麼力氣,神思開始恍惚起來,但舍不得睡,就著葉落的手含了點奶油,看著葉落的眼睛,溫柔的笑說:“這是我吃過最甜的蛋糕。”
葉落躲開任暮溫柔如水的目光,輕聲說:“那你多吃點,這是阿姨的手藝。”
“太甜了,吃不下了。你和我媽多吃一點,把我們的祝福統統吃完。”
門外穿著一身病服的顧謙看著病房裏溫言溫語,淺笑盈盈的三人,像極了和睦有愛的一家人,隻覺得極度的諷刺,看到葉落親自溫柔喂任暮吃蛋糕更是把拳頭捏碎,嫉妒到要咬碎一口白牙,心裏心酸至極,又苦澀至極,又覺得自己狼狽至極還無藥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