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第17章(1 / 2)

葉落和聞盼然車裏車外互相靜靜對望,心底皆是明了:兩人都已不是當年的少女,無論外形上還是心態上,很多東西也在一封封書信與郵件中改變,該說的都說,該傷害的都傷害了,長久以來的單純友誼炸雷於上海交大。

這友情的背後是她荒唐的婚姻。

該老死不相往來才是。

又來做什麼呢?她要的,她都已經讓她如了願,是不是她還有可退步的地方?

葉落苦笑一番,然後緩緩移開目光,低下頭,麵無表情地啟動車子。

這友情的背後是她幻滅的愛情。

難道兩者都要同時失去嗎?

聞盼然兩者都貪心的想要,但兩者都已因為她的不講道理而弄成僵局,現在見葉落啟動車子,聞盼然連忙一把擋在葉落的車前麵。

一個不肯下車,一個不肯走開。

兩人就這樣無聲僵持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葉落想起來,高中時,她們之間沒有隔夜的仇。她們鬧矛盾時,盼盼就是這樣熬著她,若是她肯理她了,盼盼就會認為她們重歸於好了。可是,現在已經不是高中了,怎麼可能還能像當年那樣,一次兩次因為小事矛盾不斷,又不斷和好無間?而且,現在發生的也不是小事。

眼看著聞盼然的臉色越來越不對勁,還連咳嗽幾聲,葉落終於妥協,熄火下車。

聞盼然看著葉落打開車門,知道假裝虛弱有效,馬上邊麵露喜色邊朝葉落走來,到了葉落麵前極力忍住內心裏的雀躍開心,裝作別扭道:“葉子,你是來接我下班的嗎?”

“你想多了。”心軟下車的葉落見被捉弄,又惱怒起來,轉身就走。她怎麼還能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葉子,你別走,等等我。”聞盼然見葉落生氣的走趕緊追上去,擋住葉落憤憤的腳步,低聲祈求:“葉子,我們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就像以前一樣好不好?你不要生我的氣了。”

“還能像以前嗎?”葉落憤怒又無語道:“我已經把顧謙還給你了,下個星期我們就會離婚,現在我和他已經分開了,你們要怎樣就怎樣,我們不可能還會像以前那樣。”

“還給我?他是東西嗎?”聞盼然撿其中的一個重點,忽地哂笑看著葉落憤怒的臉,剛才還伏低做小的語氣現在咄咄逼人起來:“是我無情,還是你無情?”

“是我無情。”看著聞盼然一會一個變,葉落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慢慢對顧謙動心了。他們本質上都是一樣的人:會裝可憐的能屈能伸;會臉皮厚的粘人纏人;會覺得理都在自己這邊的自大自負。葉落被氣笑了,紅著眼睛點點頭再次強調:“我們真的沒有必要再見麵了,也沒有必要郵件聯係了,反正你都是愛回不回。就像你高中畢業後那樣,你好好過你的日子,也給我好日子過。”

想到自己這條爛命也不知道能活多久,聞盼然收起自己喜怒無常的性子,看著葉落被她氣得不輕的雙眼,想笑又愧疚,伸手想拉住葉落的手,被躲開了,也沒有惱,從手袋裏掏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遞到葉落麵前,兀自溫柔輕聲說道:“我為我對你所做過的所有錯事道歉。今天是你的生日,你最大,我特意從上海趕過來的,選了harrywinston的幸運草項鏈送給你,是四顆心形的鑽石組成的,這寓意是心心予你幸運,直到永遠。葉子,這也是我對你的祝福,相信你會喜歡。我還帶了你最喜歡吃的大白兔奶糖和手工巧克力,希望你以後的日子都甜甜蜜蜜的。”

怎麼可以這樣肆無忌憚的傷她,又這般還像以前那樣柔情切語的祝福她?把她當成什麼了?葉落心裏又是憤怒,又是無語,又是委屈,還有被強壓的一絲感動,被這樣古怪又自以為是還蠻不講理的聞盼然氣到哭了,隨下就想搶過聞盼然手中的盒子砸她,到底忍住。葉落攥住自己的雙手,轉身背對著聞盼然,說話聲帶上了掩不住的哭音,低低的,隻兩人能聽得見:“盼盼,你把我當成什麼了?想傷害就傷害,想道歉就道歉,我都不知道你是真心還是敷衍了。我真的很不了解你,我們就當從來沒有認識過吧。”

葉落的最後一句話,仿佛在聞盼然的心中劈了一道驚雷,讓聞盼然又驚又呆得說不出來任何話,隻能眼睜睜看著葉落毅然決然離去。

……

“阿姨。”葉落走進任暮的病房,跟坐在一旁守著任暮的富貴婦人打招呼,看著她仿佛一夜白了頭般,白頭發越來越多,臉上既憔悴又哀痛還不得不堅強,以前高高在上,現在對她小心翼翼,又看看睡著一臉無血色,隻剩下個骨架子的任暮,心裏也不是滋味,低聲說:“你身體不好,回去休息吧,今晚還是我來守著任大哥。”

五年前,侄女聞盼然在外國天遠都偷偷把葉落的簡曆交給兒子,暗暗讓兒子百般照顧葉落。於是,兒子便把所有心血和感情都放在葉落身上,如果不是她從發現一點苗頭開始就看不起葉落一無所有,私下找她說不要對任暮有任何的癡心妄想,說不定他們早已經有情有義地結婚生兒育女了,她和兒子也不至於到現在還像個仇人。富貴婦人於暮華站起來看著斯斯文文站著的葉落,又看看安安靜靜睡著的任暮,滿心遺憾和痛悔:“葉落,如果當初不是我找你,你現在應該是我的兒媳婦了。我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