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灰暗的天色更加暗淡、朦朧。
學校宵禁的大門,每夜九點必須按時關閉。延至十點,偌大的操場上幾乎見不到了幾個人影。
與秦沐、舒嶼仔細商議過後。
伴隨著夏夜微涼的晚風,燎原輕輕打開手電筒,借助燈光,悄悄翻進了樓下宿管大媽的房間,開始尋找大門的鑰匙。
平日裏,宿管王姨的呼嚕聲算得上是驚天動地,倘若這地下住著什麼孤魂野鬼,估計也會覺得是雷公下凡曆了場劫。
漆黑的宿舍裏,王姨的房間不知為何,變得又髒又亂,這與平時打扮光鮮亮麗的她顯得格格不入。
燎原躡手躡腳地摸索了半天,生怕腳下一個不小心,踩到了什麼聲大的東西。
可惜,這樣輕手輕腳的翻找,始終沒能找到那一串稱心的鑰匙,反是驚動了床上睡得正香的王姨。
隻見她不安分地翻了幾個身,半夢半醒擦了一把嘴角的口水,繼續打起了震天的呼嚕。
一套動作下來,把燎原驚得頓時冒出了一身冷汗。
無奈,她隻得慢慢挪回窗邊,等待下一次應手的機會。
豈料,她這前步剛退到窗旁,稍一低頭,竟望見身下不遠處,掛在桌邊顯眼的小勾上,垂著一根小巧的紅繩,定睛一看,還真是那串大門的鑰匙。
“這還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燎原心裏暗暗竊喜,她二話不說趕緊伸手去拿,卻沒注意到身後的鼾聲早已停止。下一秒,一束強烈的手電筒白光打在了她的身上。
燎原下意識捂住眼睛,心裏暗道不妙:
“王姨,我、我、我說我是走迷路了,您、您信麼?”說著,她顫顫巍巍地抬起頭,半捂著眼睛,向著手電筒發光的方向擺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王姨”的身子格外消瘦,灰發披散,雙臂無力的下垂。整個人看起來絲毫沒有活人該有的氣色。
燎原瞬間內心發毛。在她的印象中,王姨分明是一個身材比較富態的女人,天天畫著一副微濃的煙熏眼妝,染著一頭帶小卷的黃發,審訊起學生時更是聲行並弄、擠眉弄眼,她的聲音尖銳洪亮。明明年過六旬,卻也隻有四十多歲的精氣神。
而眼前這個“王姨”與之前的那個富態的女人相比,簡直差了天壤之別。
她當即預感不對:“一個好好的人,怎麼會在短短一天時間就被消磨成了這副模樣?”
於是握緊手中的鑰匙,撒腿就跑。
果不其然,身後的那人一見她要逃,竟從寬大的衣服裏無緣無故滑出了一根長長的鐵棍,舉過頭頂,笨拙地向著她打去,萬幸被她靈巧的躲過。
“我去!你真打啊!”燎原震驚地瞪大了雙眼,眼見那根鐵棍,正正好好打在了她身後的桌子上。
桌子應聲從中間碎裂成了幾塊兒,桌下“骨碌碌”地滾出一個黑色的麻袋。
“我靠,這他娘的不死也殘廢了!”她大罵一聲,趕忙深呼吸幾次告誡自己冷靜,附身一把拽開了麻袋:
裏麵的人,早已血肉已經模糊成了一片,有些刀口甚至翻起了白花花的絮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