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萱的同學張茗玲與張茗珍是堂姐妹,兩個人年齡相差幾個月,很是要好。
“你一進餐車,姐姐就看見你了,我們開始還不相信呢,看了許久,才敢確定。”
張茗玲說完,笑著看向遲生。
“這位是誰?還不快給我們介紹介紹。”
顧萱把臉一紅,難得地扭捏起來。
“這位是遲先生,是,是我的朋友。”
之後,她又看向遲生。
“這兩位是我的同學,張茗玲和張茗珍。”
“怪不得密斯顧在學校如此高冷,原來是名花有主了。”
張茗玲說完,笑著湊到顧萱耳邊。
“這位遲先生長得真英俊,也難怪我哥哥會敗下陣來。”
張茗玲的哥哥比顧萱她們高兩個年級,從顧萱一進校門就開始追求她,直到考上大學,每周末都要趁著來接張家姐妹的機會接近顧萱。
遲生在一邊,見幾個小姑娘嘀嘀咕咕地說話,隻覺得可愛。
他想了想,還是站了起來。
“你們好,我叫遲生。”
張茗玲與張茗珍對視了一眼,也落落地朝他打了個招呼。
“行了,不耽誤你們了,我和姐姐也該回去了。咱們開學見。”
“開學見。”
顧萱見她們走了,才鬆了口氣。雖然學校裏男女交朋友這種事情很常見,也有幾對已經成就了婚姻。但是她還是覺得有些害羞。
火車緩緩地開著,到了天津,已經是晚上了。先前說好了洪家派人去接,所以顧昌也就沒有再讓自家司機過去。
“晚上會不會害怕?”
遲生在車上問道。
顧萱搖搖頭。
“往日父親母親去交際,也是我和弟弟自己在家。那麼些下人了,倒也無妨。”
往日從車站回去,遲生總嫌汽車開得慢。今日卻覺得這汽車怎麼這麼快,他與顧萱還未說幾句話,就已經到了顧家的宅子了。
顧家傭人早就接到消息,已經在門口等著了。顧萱讓張媽和方媽帶著顧茁先進屋,她與遲生有幾句話要說。
“今日多謝你,”顧萱說罷,抬頭看著遲生,“我知道洪九爺讓你回天津,多半還是因為我家的事情。”
遲生微微一笑,抬手把顧萱落在鬢邊的頭發抿到耳後。
“不管以後怎樣,現在我們是朋友,我怎麼做都是應該的不是嗎?”
“我今年要考大學,開學後可能沒有那麼時間和你出來了。”
“沒關係,考大學是正經事。你有時間就給我打電話,我保證隨叫隨到。”
張媽得了秦嫣的指點,這個時候站在門口,也不說話,不過嚴肅的樣子,宛如一座門神。遲生朝著那麼看看了一眼,隻覺得汗毛都要立起來。
不得不說,顧家的老媽媽,都很有威嚴。
“回去吧,再不回去,我恐怕要挨罵了。”
顧萱也朝著張媽那邊看了一眼,笑得眼睛彎彎的。
“胡說,張媽怎麼敢罵你。”
“嘴上不敢,可是心裏頭卻是在罵了,不信你看。”
遲生說著,伸手指了一下張媽,正好她嘴巴在動,看樣子是與誰在說話。
“你看,嘴上都敢了。估計在說遲家小子怎麼這麼不懂,還不趕緊走。”
“貧嘴!”
顧萱笑著說了一句。
“不過我真的該回去了。”
顧家院子裏,燈光昏黃,車裏被攏了一層柔光,就連視線,都有些模糊。
遲生看著她笑吟吟的樣子,忽然湊過去,輕輕地親了顧萱額頭一下。顧萱驚訝地瞪大眼睛,旋即就笑了。
“我……”
遲生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孟浪,一時有些語塞。不過他瞧見顧萱並沒有生氣,才鬆了口氣。
“我回去了。”
顧萱說完,拉開車門就走了。她一路紅著臉回去,像極了一隻小兔子。
遲生並沒有著急讓司機開車,他直到顧家關了大門,這才離開。一路上,遲生一直都在笑著,司機並沒有說話,隻是覺得再精明的人遇見愛情,也有犯傻的時候。
北平這邊,顧昌晚上帶著秦嫣去了六國飯店。雖然是末座,但是在場的人都是顯赫人家,二人並未顯出不適,不卑不亢地樣子,很是得洪九爺的心意。
他把遲生當自家孩子看,自然希望他得個好姻緣。
酒過三巡,場麵熱鬧了起來。洪九爺朝著顧昌招招手,顧昌會意,端著酒杯走了過去。
“這位是天津有恒襪子廠的顧昌顧先生。在座的各位長居北平,可能不太清楚。在天津本土製造業,有恒襪子廠可是很不錯的,很是給國貨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