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收費站那邊卻不甚太平。
生活區的幸存者都是些平頭百姓,而工作區那邊卻都是警局的人,要擱在舊社會,說的分明些,大小算是個官員。
也正因如此,他們分發物資時,仗著手裏的武器,明目張膽的區別對待,階級意識嚴重。
從前,生活區這邊總是敢怒不敢言,一方麵是覺得空手接白刃沒有丁點兒勝算,另一方麵認為對付喪屍還需要他們的槍杆子。但昨夜卻發生了一事,改變了這個現狀。
——生活區裏出現了第一名異能者。
異象出現時,天色已經全黑,生活區眾人每日隻有一餐,皆是有氣無力的蜷縮著,秦蓁雯和傅楚泠也同樣默默無言坐在角落。
正各自安靜的待著,忽然環伺小樓的群山發出了劇烈的聲響,眾人抬頭望去,一片漆黑的山上似有更加濃重的黑色在上下翻湧。
保安室也發現異常,一束遠燈光打過去,眾人看清動靜的同時不覺背脊生寒。
——山間密實的土壤竟像海水似的翻出了朵朵浪花。
這種景象絕對不同尋常,不能以末世前的任何科學理論來做出解釋。
保安亭裏的警報響起,不多時,一批警察衝進小樓院中,個個均端槍嚴陣以待。隻是生活區裏天天隻有一口冷食餐包的幸存者們,誰都聞到了從這些人身上傳出的撩人的煙火氣。
大約兩分鍾過去,異象結束,並沒有喪屍從山上跑下來,誰也不知剛剛發生的一切代表了什麼,恢複平靜後好似危機暫時解除。
隻不過,這短短的相處一院,已使得人心浮動更甚,難以消停。
誰也沒想到,他們中最先發出不滿聲音的是一個小男孩。
懵懵懂懂的還不知世界變樣的孩童,以為哭鬧仍能為他換來大人的妥協,便坐在地上撒潑打滾,哭著鬧著要吃肉肉喝可樂。
他身邊唯一的老人急忙去捂男童的嘴,蒼老溝壑的臉上全是為難與不知所措,隻能不停地哄著:“別鬧了,別鬧了啊,爺爺的麵包也給你吃,不能再鬧了……”
小孩子哪裏聽得懂這其中的心酸,他使出蠻勁兒掙紮,老爺爺抱不住他,眼見男童哭的更厲害了,老人家抹著眼淚小心翼翼地看向院中那群高大的男人們,一雙渾濁的眼珠子充滿了卑微的祈求。
祈求他們能施舍點兒什麼,或者隻是簡單地希望這些人不要和一個小孩子一般見識。
偏偏這其中有一人似是極其看不慣這種被寵壞的孩子,大聲吼道:“別哭了!再哭把你扔出去喂狗!”
吼完後似是又想到了什麼,還冷笑了聲:“小孩子細皮嫩肉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更招那東西喜歡,估計是遇不上狗了。”
其中惡意,令人森然。
秦蓁雯也被這種態度激怒,剛起身卻看見已經有人比她先一步擋在了孩子與老人麵前。
是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斯文男人,看起來挺沒有戰鬥力的,但這麼多人隻有他站了出來,他的態度並不強硬但也不敬小慎微,明顯隻想要打個圓場:“這位警官,大家都是有老有小的,可別再說這種話了。”
“怎麼,還要你來教我?”那人氣焰更甚,握緊手中□□,威脅的意味十足。
秦蓁雯走了過去,站在了斯文男旁邊。
不知是不是看到連女人都站出來了,越來越多的男男女女都站了起來,雙方逐漸形成對峙之勢,火藥味十足。
秦蓁雯深知,暴動不是解決問題的好方法,人類更不應該在此時此刻發生內部動亂,做些無意義的消耗,正想站出來說和。
突然,有人動了,上手就要去搶警察手裏的槍。
兩人扭成一團,槍聲驟然響起,秦蓁雯飛快彈起壓倒其中一人躲過了這顆子彈,她大聲喝止所有人停下,混亂中卻無一人聽她。
眼見開槍的人越來越多,場麵越發不受控製,萬一流彈傷及無辜……
這時,異象再現!
但這次不是出現在山上,而是他們腳踩的地麵。
如地震般劇烈起伏的地表,讓人難以站穩腳跟,更別說這種情況下繼續爭鬥。
一片驚叫中,一長發女子穩穩踩著起伏的地麵行至兩方人馬中間。她放下手,波動停止。有人不信邪般再次舉槍,她揚手又是更加劇烈的浮動。
眾人驚懼不已。
——人有移山之力?
見雙方人馬都不再有戰意,女子放下手,轉身回到屋裏,留下一院震驚的人們。
秦蓁雯注意到,這是他們第一天剛剛到餘川時,那位陳警官打算騰出來給他們居住的房間。當時因為一個發燒的女士,他們拒絕了,選擇在屋外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