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匴沒有回答。
秦蓁雯望向緊閉的房門，知道他們還在吸收晶核，也不知道貿然打擾會不會造成不良後果，她咬咬牙，掏出槍瞄準。
一邊翅膀解凍後，後麵的過程果然快了很多，不到二十分鍾，這一隻被困在冰裏的飛行喪屍便全部掙脫出來。它飛在半空，空無一物的眼眶對準了客廳裏嚴陣以待的秦蓁雯。
下一秒，它並未發出攻擊，而是仰頭發出接連不斷的嘶吼。
秦蓁雯心中危機感驟升，兩個大步跨到窗前，果然看到了一群飛行喪屍自右側飛來。
——喪屍的進化確實出現了‘同類’意識。
昨天還不算明顯，但今日由一隻喪屍的嘶吼吸引而來的其他喪屍，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這時，餘卿卿和傅楚泠也被驚醒，兩人被周匴拉到了身後。
秦蓁雯再退回之前的位置，繼續舉槍，隻不過這一次由於喪屍的數目變多，她已經不知道應該瞄準哪裏。況且隻要喪屍不衝進屋內，她是不會主動破壞他們最後一層物理防禦機製的。
一大群飛行喪屍，如同昨日撞擊鐵門一般，將客廳玻璃撞的哐哐響。
餘卿卿正默默祈禱這片玻璃一定要結實一點，忽然，伴隨著一下撞擊，玻璃如蛛網般碎裂，仿佛隻差再一下的重擊便會被撞的粉粹。
眼見著數隻喪屍即將再次撞上。
餘卿卿心裏一抖，跑向了鍾豈雋的房間。
手剛一握上門把手，被涼的霎時鬆開。
下一瞬，一片冰寒順著門板蔓延而出，速度很快的到達窗戶位置，用一層又一層的冰麵取代了玻璃。
然後再將繼續撲上來的喪屍凍在冰麵之上，漸漸包裹，失去掙紮的能力。
鍾豈雋開門出來，唇色有些蒼白，看來還是受到了影響。但他再次出手，一股微小的水流在冰層底穿梭，靈動的變換形態，將凍在其中的喪屍全部挖去晶核，再殺死它們。
冰層消失時，一個透明水膜包裹著數顆晶核懸於半空，其餘所有喪屍全部轟然墜地，巨大的聲響與灰層飛揚。鍾豈雋打開窗戶，接過晶核，再重新關上。
轉身，他差點沒站穩，扶住了窗框。
餘卿卿想去扶他，卻晚了反應迅速的秦蓁雯一步，隻能站在一旁，有些擔憂的觀察，他的唇色比幾分鍾前的又要蒼白一個度了。
這恐怕是鍾豈雋在她麵前，第一次這麼虛弱。
餘卿卿想了想，拿了瓶水過去，見他搖了搖頭，自己又把水打開，湊到了他的唇邊。
鍾豈雋看著近在咫尺的瓶口，仍然想要拒絕的時候瞥見了餘卿卿眼底的情緒，他頓了下，最終還是抿了兩口。
喝完後，又要扶鍾豈雋回房休息，單薄的背脊把他穩穩撐住。
躺在床上，他虛弱的笑了聲：“我還以為你會哭。”
她剛剛的眼神簡直可以說是泫然欲泣。
餘卿卿給他蓋好被子，她剛剛確實急的淚腺酸澀，但她不想哭，她的心裏再一次出現悶悶的感覺，甚至衝動道：“我並不是一個軟弱的人。”
也許她曾經是，但現在絕不是。
鍾豈雋微微閉眼：“我知道。”
她心裏不舒服，人就跟長了刺似的，也不知道怕了：“你知道什麼？”
鍾豈雋睜眼瞧她：“……小騙子？”
餘卿卿明明應該不高興的，可這幾個字他說的異常溫柔，還帶著笑。她揉了把自己的耳朵，連反駁的話都想不出來。
心裏倒是不悶了，腦子裏一團漿糊。
想了半晌，開始反擊：“那……你還是大騙子呢？”
鍾豈雋微微挑眉。
“你以前在學校裏就騙大家，成天和一個中央空調似的到處當暖男，欺騙無知少女。現在也是，明明異能早就有了，還忍到不得不暴露的時候才出手……”
她碎碎念著，越說越順了，底氣漸漸變足。
“欺騙的無知少女裏也不包括你吧，我記得你當時還想把我趕出食堂。”
“……”她聲音漸漸低不可聞，“你怎麼知道不包括……”
“嗯？”他確實沒聽清。
餘卿卿抬眼看他，從前她驕傲到別扭，被他無視她就會惱羞成怒，衝動之下口不擇言，可是：“鍾豈雋，我從來沒想過害死你。”
“如果那天你真的出去了，我會把你拉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