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秦縱。
來自另一個世界的2022年2月27日。
這一天,
在一片輝光中暗淡,我看到人生如幻,奇色光影……
我本應該在熱鬧的一天中平靜離開,去人們口中的輪回,或是地府。
而我卻被留在了這個世界。
這裏不是輪回,也不是地府。
我本以為這是存在於想象中的奇景,卻發現這是真實的一切。
我,看到一個新的世界。
人最後都會來到這裏嗎?
是終點?
還是,新的路?
……
……
我醒來時頭痛的厲害,好像曾經摧毀我一切的病魔如跗骨之疽。
掙紮著坐起,冰冷堅硬的地上鋪著的稻草讓我脊背生疼。
地上擺著一碗水,透過灰瓷碗中的倒影,我看到自己麵如死灰般,嘴唇青紫。
完了,不僅腦癌如影隨形,我好像還中毒了。
要死要死。
……
……
小六子說我上山采藥時被蛇咬了,他發現我時是在小溪邊,當時的我一頭栽在水裏,差點被嗆死。
我捧著碗,聽著他手舞足蹈地描繪著我新的人生有多不幸,一邊喝著熱水。
“對了,你昏迷的時候,你爹娘傷重不治,都死了。”
小六子收起了笑容,嚴肅說道。
我咧了咧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的頭好痛,好痛好痛。
像是一把錘子被人掄起狠狠砸在我腦仁上一樣。
不過我確定了一點,這不是腦癌的症狀,我懂這種病,沒這麼疼。
這可能是腦殘。
我得去看看,為了證實一件事。
他們就停在村西口的路頭上,草草的蓋著白布。
我掀開瞧了瞧,果然。
這就是我父母的模樣。
雖然我人生之前的二十多年他們隻生了我。
雖然我曾在照片上見過他們。
而我知道這對躺在薄板上的不是他們。
即使一模一樣,但我確定這不是他們。
因為這裏的他們看起來是那麼的和善。
可惜我以前沒有和他們說過一句話。
現在他們也沒聽我說過一句話。
以前是他們聽不到,也不想聽。
畢竟一個腦癌的兒子,有什麼好說得?
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我對他們都沒有感情。
也沒什麼恨的。
院長曾說,父母隻能陪你走一段路。
一段路而已,也就是二十多年罷了。
可是我一想到上輩子那二十多年,沒來由的就流出淚來。
好難過,那沒有他們陪伴的路,竟然就是我的一輩子。
有點難過,又是我一個人了。
小六子在旁邊忙活著,他說了些什麼我沒聽清。
因為我現在不僅頭痛,心也開始痛了起來。
村民們給我父母下了葬,不知道誰拿了一張破鑼,敲得我心煩意亂,一路上頭痛又加重了幾分。
上山的路並不遠,沿途灑了幾把紙錢,墳前奠了三杯濁酒。
那個土包就是他們的歸宿。
我站在墳前,眼中流著淚,和村民們一樣注視著墳裏的人。
小六子按著我,磕了四個頭。
我指了指墳旁邊,說過幾天我也得過來,到時候給我埋深點,我怕冷。
小六子搖搖頭,起身拉著我就走。
圍觀的村民遠遠吊在我身後,指指點點地不知道在談論什麼。
我頭很痛,回去就躺在稻草上翻來覆去。
小六子一邊歎著氣,一邊拿著樹枝在屋裏撥弄著讓柴火燒得更旺一些。
我感覺不到絲毫的溫度,於是就說:“過幾天埋之前給我這樣烘一烘,讓我暖和暖和。”
小六子抬頭沒好氣地懟了一句,“你死不了。蛇毒早就被我拔出來了。”
我這才看清楚,他的眼睛已經變成了青灰色,指甲也開始變得青紫起來。
“你怎麼了?”我問道。
“劇毒。”他說道。
“蛇毒嗎?”
“更厲害一些。”
“什麼時候?”
“你上山不久,詭物便進了院子,你爹媽病重動彈不得,我上去打,被一口濃霧噴了個正著。”小六子搓了搓手,看著半濕的柴火劈裏啪啦地亂響,有氣無力道:“我被吸了陽氣,晚上詭物就會來吸食我的魂魄。你中的詭毒比較輕,一會兒你把藥喝了,早早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