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
阿柱的心裏,當場就“咯噔”了一下。
別說月啼暇離這裏不遠。
就算是遠,對於它和這個怪物來講,也隻不過是須臾之間的功夫,就能追上並且擒住的。
而就在剛剛的那一瞬...
它的表現其實就已經露出破綻了!
阿柱絕對不相信,麵前這個披著人皮的玩意沒看到它剛剛那一瞬展現出來的驚訝之色。
而既然看到了...
那可就是真的麻煩了!
打?
打不過。
跑?
跑不掉。
至於說,寄望於這個怪物大發慈悲...
還是算了吧!
沒人會放棄跑到自己陷阱中的獵物。
更何況...
這隻獵物,還是一個並沒有多強戰鬥力的月啼一族!
而陸淵的反應,也恰恰應證了阿柱的猜想與推斷;站在深坑的上方,少年漫不經心的挑了挑眉毛,帶著幾絲驚訝,意有所指的笑道:“看樣子,你並不想讓這道聲音的主人出現在這裏。”
剛剛有些下垂的木牌猛的揚起,而後在空中靈活一轉,兩個墨色的大字出現在了陸淵的眼中。
“談談?”
很好。
看樣子,這頭驢子已經明白了交談的重要性。
學文,是為了和人講道理。
學武,是為了讓人能坐下來和你平心靜氣的講道理。
對於黑驢阿柱無師自通的才能,陸淵表示還算滿意,之所以不是非常滿意,主要還是因為他麵前這頭驢子忽略了一個相當關鍵的問題:敗者沒有資格談條件!
正因為如此...
“我為什麼要和你談談?”
不鹹不澹的調侃了一下這頭蠢驢,陸淵的話鋒一轉,帶著幾分戲謔與邪氣,笑著反問道:
“你覺得你真的有價值和我談麼?”
“別蠢了!”
“就連你自己,現在都是我的戰利品,我為什麼要聽從你異想天開的想法,去舍棄掉我的優勢和你商談?”
“更何況...”
目光輕移,帶著幾分審視,陸淵打量了一下這個從林中跑出來的女孩,在那雙麻花辮上頓了頓,而後禮貌的垂下了眼簾,麵色平靜的說道:
“更何況,不出意外的話,我手中的籌碼又會增加一個。”
“而你...”
“連上桌的資格都沒有。”
很好。
這番話非常無恥。
別說躺在坑中的黑驢阿柱驚呆了,就連一旁的袁卯、李慕塵等人,也都被這種無恥的辯駁給震撼到了。
語言的藝術,博大精深。
或許在場唯一沒有被震撼到的人,也就隻剩下陸淵本人了...
至於在不遠處,捂著額頭坐在地上的月啼暇,則是並沒有意識到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當然。
並不是說月啼暇天然呆。
隻是說,看見黑驢阿柱有氣無力的躺在深坑中,月啼暇冷靜不下來似乎才是正常的吧?
若是能冷靜下來...
那隻能證明,黑驢阿柱多年以來,在月啼瑕以及月啼一族身上付出的心血,相當於全部都喂了狗吃了。
月啼一族之所以很安全,並不是靠它們的特殊性和治療能力,主要還是黑驢阿柱一蹄子一蹄子打出來的。
要不然...
說句難聽點的話。
像月啼暇這種膚白貌美的月啼一族,恐怕早就被北山與西域的那些妖王搶回去當壓寨夫人了。
沒辦法。
西域缺水。
北山缺樹。
總而言之,缺綠化。
因此,若是不想在大漠亦或是荒原上忍受一輩子,月啼一族對於這兩個地盤的重要性可謂是數一數二的。
若是按地位排行來算...
無論去北山還是去西域,月啼一族的地位都能快速的攀爬到前三。
可惜...
沒有人是傻子。
今天你能來我們北山,明天指不定就能跑到西域去,後天說不定就能跑到南國亦或是塗山。
若是不與原住民結合,月啼一族無論去到哪裏,麵臨的下場,都會是一個毫無疑問的悲劇結尾。
因此。
就可以看出,月啼一族初代族長的選擇究竟有多完美,而黑驢阿柱的地位,在月啼一族中究竟有多高的重要性。
換而言之...
僅次於家主與繼承人!
完全就是王權費老的模板!
但就是這樣一個頂梁骨的存在,卻躺在深坑中,被一個年輕的人類不懷好意的俯視著...
月啼暇沒有思考自己能不能打得過這些人類,而是傻乎乎的想要衝上去,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