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來說,袁旭東非常討厭那些滿嘴大道理的人,因為大道理隻能跟自家人說,敵寇隻會笑話你是個二貨,我有槍,幹嘛還要跟你打嘴仗,你說你的,我該怎麼做還是怎麼做,我還可以一邊狠狠地揍你耳光,一邊跟你說對不起,Sorry!
就在袁旭東浮想聯翩的時候,趙盼兒和孫三娘各自拿著一把美人團扇遮擋著小半張臉,款款走到新牌匾下方,兩人一起拉開係著蒙布的繩子,現出牌匾上的“半遮麵”三個字的新店名,趙盼兒看向那些目瞪口呆的文人墨客們,盈盈施了一禮道:
“今日半遮麵重新開張,有薄茶數杯,清音一曲,還請各位一賞!”
“半遮麵?”
“什麼意思啊?”
“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麵,奇哉妙哉,奇妙而絕哉乎!”
“原來如此啊!”
“我說為什麼要半遮麵呢,原來是琵琶語啊!”
“真是人麵桂花啊!”
“掌櫃娘子真是好別致啊!”
......
茶坊裏,那些文人墨客們議論紛紛的,趙盼兒和孫三娘走在櫃台前,杜長風待在人群裏,由於視力過於模糊,他隻能看見趙盼兒和孫三娘那窈窕曼妙的身姿,看不清楚她們的臉,香氣襲人,杜長風也看得癡了,想要看清楚美人到底有多美,可惜他的七寶琉璃吐火羅水晶靉靆被那潑婦孫三娘給丟進了水裏,害他如今不得見美人一麵,就在這時,濁石先生走到杜長風身邊笑著道:
“杜夫子,你今天不用去學院授課嗎?”
“呃......”
聽到濁石先生的提醒,杜長風這才想起不但自己的學生有課要上,自己這個做夫子的也是有課要教的啊,想到這裏,杜長風不禁感歎一聲紅顏禍水,他朝著濁石先生作了一揖告辭道:
“濁先生,在下先告辭了,改日再來!”
“好,杜夫子慢走啊!”
最後看了一眼趙盼兒和孫三娘,杜長風喟然長歎一聲,接著便咬咬牙離開了茶坊,其餘的文人墨客們也都各自找地方坐了下來,三三倆倆的坐一桌,安安靜靜地聽著從雅間內流淌而出的琵琶聲。
“這琴聲真不錯!”
“是啊!”
一曲終了,那些文人墨客們俱是讚不絕口,平生最喜愛音律的袁屯田更是一邊輕搖著紙扇,一邊大加讚賞道:
“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不知是哪位名手在此撥弦解音哪?”
話音剛落,宋引章便戴著一塊隱隱有些半透明的薄紗麵巾從雅間裏麵走了出來,站在樓上,居高臨下地看著那些文人墨客們,她也不說話,懷裏麵抱著那把孤月琵琶,俏生生地站在那兒,隻露出那雙仿佛會說話似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著眾人,趙盼兒侍於一旁,淺淺一笑道:
“這位便是江南第一琵琶名手宋娘子!”
待趙盼兒介紹完後,宋引章抱著她的孤月琵琶,朝著眾賓客微微福了一下身子,那些賓客紛紛讚美宋引章道:
“這就是半遮麵哪,真美,就像是天上的仙女一樣!”
“原來是江南第一的琵琶名手宋娘子,難怪如此啊!”
“琴聲如此的優美,真不知道這麵巾下又該是何等的人間絕色啊!”
“袁先生所言極是,我看這宋娘子眉眼間嫵媚動人,想來定是一位國色天香的美人哪!”
“濁先生言之有理,聽說你剛娶了一位二八年華的小妾,十八新娘八十郎,蒼蒼白發對紅妝,鴛鴦被裏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濁先生,您可真是老當益壯啊!”
“哪裏哪裏,古人雲食色性也,我這也是人之常情,你情我願的事情嘛!”
看著樓下這些令人作嘔的所謂讀書人,趙盼兒幾人勉強笑著,這些人裏不乏一些自詡風流的老家夥們,就比如那濁先生,頭發和胡子全都白了,那臉上也滿是老年人的褶皺,竟還跑來看美女,還娶了一個二八年華的小妾,說什麼食色性也,你情我願的事情,真是夠惡心的!
這時,樓下的袁屯田看向趙盼兒和宋引章喊道:
“不知可不可以請宋娘子再彈一曲呢?”
樓下的文人墨客們紛紛起哄,要求宋引章再彈一曲,趙盼兒才不會慣著他們,在她的眼裏,這些所謂的文人墨客們都隻是一個個會移動的錢包而已,她嫣然笑道:
“當年錢王太妃聘宋娘子為樂官之時,因愛惜宋娘子的琴藝,特立下規矩,一日之內隻準許她彈奏三首,各位如果還想再聽,不妨稍坐一會兒,用些我們江南的茶點!”
待趙盼兒說完,孫三娘趁機說道:
“各位客人,想喝什麼茶這邊點,請吧!”
“好好!”
打開門做生意,哪有隻聽曲不點茶的道理,眾人也沒當回事,便跟著孫三娘去點茶,直到......
“這也太貴了吧?”
看著茶牌上那驚人的價格,濁石先生險些把自己的胡須都給捋了下來,他看向就站在茶牌旁邊的孫三娘吃驚道:
“嗚呼呀,一壺桂花飲賣八十文,您不會是寫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