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乎,這天,寇天明所在的警局又接到一起案子。等所有人到場一看,嚇了一跳。這是一個售樓處的大廳,大廳裏躺著三具屍體,血流的滿地都是。
光頭帶著人來,現場還有本地的張隊長,光頭隻是來幫忙的。
看見光頭來了,張隊長緊皺眉頭說道:“惡性案件啊。”
光頭瞟了一眼大廳的慘狀,也是皺緊眉頭:“有多少人看到了?影響大麼?”
“事情發生的時候是處在售樓處人流高峰的時候,僅僅是在售樓處內部的人,包括工作人員和前來買房的人,就至少有一百人以上。這還不包括售樓處外路過的人,還有發生事件後圍觀的人。”
“可以封鎖消息嗎?”
“盡力了,但是封鎖不住。”看來這是讓張隊長最頭疼的事情,“因為一開始並不是直接發生的殺人,而是爭吵,所以現場看熱鬧的人就聚攏了過來,還有人拿手機拍照攝像。爭吵到一定程度才發生的殺人事件。所以很多人都無意中記錄下了案件發生的全過程,並且發到了網上。現在,這些消息已經在網上散布開來了,並且很多人已經開始利用現有的照片和影像開始編故事。雖然有關部門已經開始對這些虛假的消息進行處理,但是不好的影響還是難以避免了。”
“過程是怎麼樣的?”光頭問道。
“就是在樓盤開發的時候,總包商將人工這一塊,全部轉給了分包商。然後分包商找了工人來幹活。等工程完工,總包和分包結清了人工的工資,但是分包商卻沒有按時把錢分發給手下工人,工人來鬧事了。”
光頭聽得有些迷糊:“不是說總包商和分包商對於工人的工資已經結清了麼?為什麼工人還會找總包商鬧事?”
“問題就出在這裏。”張隊長很是惱火,雖然惱火,但是也是相當無奈,“總的來說,就是信息不對稱。這裏麵牽扯到很多因素,各有各的理。”
“你慢慢說,我想先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了解清楚。”光頭點點頭。
張隊長說道:“首先一點,在案件發生最初,我們就去差了售樓處和這群人的關係。事實上開發商和這群工人並沒有直接關係。我剛才已經說了,工人都是分包商找來的。就算有問題,工人們也是找分包商,不會找總包的。這之間的聯係鏈條,差不多是這樣的。總包商——分包商——組長、隊長(工頭)——工人。理論上,工人如果有問題,是統一反饋給工頭,再由工頭和分包商協商。但是現在工人們跳過了工頭和分包商,直接找到總包商來了。這就讓我很奇怪了。”
“這裏麵有什麼問題嗎?”對於地產這一塊,光頭並不是很懂。
“裏麵的關係是這樣的。”張隊長說道,“總包商和分包商的關係我就不說了,這之間是正常的公司往來關係。從分包商到工人這裏就有些複雜了,問題也是從這裏產生的。”
“首先,分包商因為是具體招人的,所以社會關係會稍微複雜一點,這是伏筆。分包商先找到的工頭。工頭一般性是某些外地小村莊的村長,或是村裏有頭有臉的人物。談好價錢,工頭從村裏招人。一般來說少則七八個人,多則三四十個人,就是這一村的人都跟著工頭出來打工幹活了。這些工人,都是一個村莊的村裏人,他們普遍文化程度不高,甚至有些人都不識字,且自我意識封閉。他們隻相信自己人,不相信‘外麵人’。他們跟著工頭出來幹活,也是相信工頭,並不相信分包商。這些人裏,唯獨工頭有些文化,所以工頭會在工人和分包商之間做協調,結賬這種事,也是分包商把錢給工頭,再讓工頭把錢分給手下工人。”
“那他們這些人,就不怕工頭把錢私吞了麼?”
“嗬嗬……”張隊長冷笑一聲,“雖然沒讀過書,但是這些村裏人可比你要精明多了。工頭帶這些人出來,家裏子女、妻兒、父母、兄弟全都押在村裏當人質。隻要他敢貪,回去就給他滅門,別以為這隻是說說,這些文化程度不高的村裏人真的是幹得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