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們就去打官司唄~”光頭真是越聽越費解,他真是不了解這些人腦子裏裝的是什麼。難道他們就沒有腦子和邏輯的嗎?
“你錯了。”張隊長說道,“這些人根本就不懂法律,也不知道司法流程是什麼。他們隻聽說了法律上有總包商兜底這條規定,但是不知道其中要經過官司審定,債務關係才會轉移。他們自己以為隻要找上總包商要錢就可以了。於是乎,他們之前就來找了總包商,也就是開發商要錢來了。”
“但是你想的,總包商已經和分包商結清款項了,他根本不欠任何人的錢。同時,也沒有任何官司牽扯,說需要總包商兜底來付這個工資。總包商不可能拿出任何一分錢來。再加上總包商忙著準備售樓的安排,更是沒有時間理會這些工人,就直接報了警,轟走了這群人。”
“我們警察按照法律辦事,第一次把工人轟走以後,工人們就以為我們是黑警察,和這些奸商同流合汙。之後不僅不聽我們的解釋,還和我們作對,打砸我們的警局。於是我們就將這些鬧事的工人給抓了一部分,以儆效尤。”
“然而,現在從結果來看,事情不僅沒有得到平息,反而激化了工人們的矛盾。現在工人們不肯聽任何人解釋,不肯按照任何人指導的流程,認為分包商和總包商是同流合汙的奸商,坑了他們的血汗錢。而我們警察則是披著警官製服的□□,把我們當做地痞流氓對待。他們決定不靠任何人,用他們自己的手段搶來這部分工資。畢竟在他們眼裏,這本來就是他們的錢。至於是找總包商還是分包商,已經沒有關係了。他們覺得總包商和分包商是一體的,誰有錢就搶誰的。拿原本就屬於他們自己的錢,天經地義。”
光頭真是聽得頭都大了。這些工人的矛盾,最根本的原因是無知和固執。沒有文化不可怕,可怕的是還不肯接受社會規則,自己活在自己的世界裏。他們的行為,無疑已經破壞了基本的社會安定。但是他們又從來不是懷著惡意的蓄意破壞,他們的初衷很簡單,就是想拿回屬於他們自己的工資而已。這樣的人,勸又勸不動,打又打不得。懲罰他們,他們不服。真的是非常難搞。
張隊長繼續說道:“於是乎,他們就自己團成一團,計劃了這個活動。他們決定在樓盤開盤這天,也就是人最多最熱鬧的時候,借著人流宣訴他們的苦衷,同時把所有無辜的旁觀者當人質,要挾開發商給錢。很明顯,這樣的行為已經構成犯罪了。不管他們出於什麼意圖,也不管他們有什麼原因。在我們警察還沒到來之前,他們就與現場的保安發生了衝突。保安原本隻是保安公司派來,用以維護現場秩序的。但是誰會想到會有一群帶著刀的工人衝進來?而且,通過我剛才的敘述,能夠很明顯地感覺到,這些工人已經憋了很久的怨氣了。所以他們根本就沒打算好好說話。三言兩語就起了肢體衝突,而你眼前的這個保安就是最倒黴的三個人。除了這三個人外,另外還有12個人被砍傷,都已經送去醫院包紮傷口了。”
“12個?算上死掉的這3個,有15人傷亡那麼大?這已經算是惡性重大案件了。”光頭嚴肅道。
“別跟我說這個,我也頭疼這個。你我都明白死傷這麼多,上頭對我們的壓力有多大。但是你換個角度來想,或許就會覺得這是萬幸了。”
“萬幸什麼?”
“兩三百個工人,現場隻來了一半。現場還沒統計完,往少裏說至少也有一百來人。一百來個暴徒,隻死傷了15個保安,而且所有旁觀者、顧客、工作人員,除了受驚,都沒有受傷。這件事在如此大的規模下,死傷能控製得如此之小,我也不得不感歎保安的先前工作做得好。”
“這倒也是。這樓盤公司自帶的保安還真不錯了。”
“不是,不是自帶的。剛剛說了,是臨時的外派保安。對方是專業的保安公司,專門給那種別墅、派對、高端活動做保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