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2.第912章 912重逢但分別(1 / 3)

由於睡得實在是太早了,第二天淩晨3點的時候就醒了。此時遊輪正在緩緩進日本的港口。由於日本港口的海域實在是太狹小,所以遊輪的行進速度很慢。

此時的的風景可以說是最棒的。

太陽朦朦朧朧的還未升出地平線,但是已經有一絲絲微弱的亮光從遠處泛起。由於已經進港,窗外的景色不再是單調的海洋,較淺的礁石和小島零碎地分布在航道兩側。時不時地有海鳥從不遠處飛過,給人一種海洋上沒有的生物的氣息。能看到除了人以外的活物,對於一個在海洋上飄了一段時間的人來說,真的是很驚喜。

不遠處,能看見暗暗發亮的海岸線,而與之相反的另一個方向,有許多小漁船正陸陸續續地出港和進港。

寇天明原本還想躺一會兒,但是他突然發現,有一個人影擋在了他的視線裏!

原本應該視野極好的陽台風景,有一個嬌小的黑漆漆的人影坐在那裏,眺望著遠處那一點點的亮光。也不回頭看他,就是這麼默默地坐著。

“哎……真是不讓人消停啊……”寇天明打消了想繼續睡回籠覺的想法,起身簡單洗漱了一下。

隨後,他拿著兩杯果汁,來到了陽台上。一杯遞給了尤莉安,一杯留給了自己。

他拿了一條毛巾,披在了尤莉安的身上。自己則毫無顧忌地躺在躺椅上,問道:“太陽有什麼好看的?”

“在我有意識的時候,我們的日子就是在不斷逃亡中度過的……”尤莉安開始自顧自地訴說著什麼,也完全不管寇天明有沒有在聽。但是此時此刻,就這個時間點,這個陽台上,除了寇天明也沒有其他人了。寇天明隻能打著哈欠無奈地強打精神。

尤莉安自顧自繼續說道:“在我有意識起,我就沒有了父母。我是在我姐姐的背上長大的。我記得,我們一開始是在一家收容所裏。雖然有吃有喝,但是要看別人的眼色行事。那時候,我們住的是沒有窗戶的房間,俄羅斯的冷風能吹得人骨頭都凍上,而我們卻隻有一件單薄的衣服。那時候,隻有姐姐抱著我取暖。”

“那時候,我們吃的隻有幹麵包。在俄羅斯叫大列巴。喝的,也隻有紅菜湯。那時候的紅菜湯,是真的隻有紅彩,和湯。口渴了,隻能喝冰水。即便如此,也要比凍死在街頭要好。雖然那時候我很小,但是那時候我就學會了不能哭。因為隻要一哭,管理者們就會不耐煩,我們就會遭受毒打。”

“後來有一天,來了一群人。管理者非常殷勤地帶著那群人來參觀我們。當時我就搞明白了。這個政府的救助機構,等於說是向外承包給了這個管理者。管理者從政府那裏拿到補助津貼,然後照顧我們。我們這些流浪兒越多,他的津貼也就越多。但是很明顯,到他手的津貼並沒有全部用於我們,其中有一大部分被他自己克扣掉了。”

“隨後,就在那群領導快要走的時候,我和姐姐衝出了孩子群,用最簡短的話把事情給說了出來。然而令我驚訝的是,那個領導並沒有替我們伸張正義,而是指指我們兩個說道:‘這兩個不聽話,別留著……’我們知道,這個領導,和這個管理員,是一夥的。”

“雖然我們年紀還小,但是我們知道,我們做出了這樣的舉動,等管理員回來一定會打死我們的。就在管理員把領導送上車的功夫,也就那麼幾分鍾的時間。我們衝進了管理員的房間。那是平時絕對不允許我們進入的地方。我們迅速抓起了一切能看到的錢和值錢的東西,從後門逃走。”

“我們沒日沒夜地跑,跑累了就走,走了一段時間再繼續跑。總之就是沒有停下過腳步。怕被追上的我們不知道走了幾天,實在是走不動了,就找了一塊野地裏躺了下來。等我們睡醒,我們發現,有一個大胡子大叔,拿著□□守在我們旁邊。一開始,我們以為是和管理員一樣的壞人。後來才知道,大叔是來打獵的。以為我們死了,沒想到一看還有活人的氣息。但是我倆睡在一起,身上又帶著包裹。大叔一個人要扛著兩個小孩實在有點困難。所以大叔就把身上的衣服蓋在我們身上,然後拿著□□保護我們,不讓野生動物襲擊。這是我們第一次感受到了溫暖。”

“至此,我們就在大叔家住下了。大叔給我們講了他的故事。原來大叔是一位退伍軍人,原本是部隊裏的一名坦克兵。他在跟我們敘述他當年是如何駕駛著坦克穿過雷區,如何在一根履帶都斷裂脫卸的情況下仍然脫離了敵方的追捕,如何在炮手和指揮官都死了的情況下,一個人駕駛著坦克炮擊了對方的指揮所,如何在同伴的屍體中睡了一晚上。這些故事聽的我們熱血沸騰,這也是我們第一次見識到了外麵的世界有多麼的精彩。”

“從此,我們不在相信所謂的政府,因為就是政府的貪汙腐敗,才讓我們淪落成為那個收容所的斂財工具。我們開始以自己的方式尋找出路。在這段時間裏,大叔教會了我們知識,也教會了我們在現代社會學不到的戰場上的‘常識’。”

“但是,好景不長。大叔退役的原因,其實是因為他當初在當坦克兵的時候,身上受了重傷。而他來到這個偏僻的地方獨自生活,其實說白了就是為了修養身體的。然而,田園生活雖然有益身體康複,但是也有弊端。那就是離醫院實在是太遠了。當大叔發病的時候,我和姐姐都沒有辦法救活大叔,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大叔死去。當大叔死去之後,我們知道,我們的旅程又要開始了。”

“原本,我們是可以繼續住在大叔的屋子裏的。但是大叔的這個屋子,其實是一個邊防的哨崗站,每個月,部隊裏都會有人來送物資。我們兩個人是被大叔撿來的流浪兒,大叔死後,我們失去了依靠,也沒有資格繼續占用這個哨崗站。所以我們就趕在下次來人之前,收拾收拾東西走人了。”

“在大叔的手下培養了一段時間,我們不僅學會了基礎的知識,更多的是知道了很多軍隊上的東西。特別是大叔的那種氣質和品質,將我們培養出了強韌的性格,以及血性的脾氣。當我們再次開始流浪的時候,我們發現我們並沒有像以前那樣懦弱了,也沒有像以前那樣容易被人欺負了。”

“至此,我們才知道。一個人會不會被人欺負,不是在於別人有多壞,而是在於自己有多強。恃強淩弱、欺軟怕硬,是人的天性。沒有人會可憐你,隻會看你軟弱而欺負你。如果你反抗,那麼這種欺淩還可能停止。如果你隻會懦弱承受,這欺淩反而會變得越發厲害。所以,要想讓自己活下去,隻有讓自己變得更強!”

“但是,我們發現,一個人兩個人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無依無靠的我們,無論再怎麼努力,每天都要麵臨最基本的溫飽問題。當你所有的精力都在考慮吃飯的問題上時,就沒有其他精力去考慮別的事情。所以我們決定,必須要找一個依托。這個依托可以是一個人,也可以是一個組織。總之,隻要能像大叔那樣,給我們最基本的生活保障就可以了。”

“但是,由於之前收容所的經曆,不管是我、還是我姐姐,我們倆都很排斥政府機關的人。同時,因為我們倆從小就是孤兒,我們沒有正規的身份登記。我們沒有父母、沒有身份證、沒有出生年月、沒有出生地。所以我們也沒有辦法像正常人一樣找一家公司什麼的上班。我們隻能以義工的形式去掙錢。”

“直到有一天,我們在教堂做義工的時候,一個教會的人看中了我們的身份。因為我倆完全沒有做任何登記,在現代社會裏,我們就等於是隱形人。我們可以沒有限製得出現在任何地方,同時也可以消失在人群裏不留下任何痕跡。至此,我們算是正式踏入了教會這個組織。”

“由於姐姐比我老成一點。所以,一般都是姐姐負責外埠聯係,而我負責內部業務的組織。我們內外分工,很快就掌握了組織內部的運轉邏輯。我們發現,我們所在的這個教會,不過是梵蒂岡駐俄羅斯的分部,不僅力量有限,影響也有限。說白了,就是一個小小的分支而已。憑借著對本地的了解,我很快就掌握了分部所有的東西。但是由於我和我姐姐的年齡都太小,加起來還不足當時管理員的年紀。所以一直被打壓著。”

“沒辦法,要上位就必須要有人犧牲。如果一個蘿卜一個坑的話,要想給自己找個位置,要麼挖新的坑,要麼把現有的蘿卜給拔掉。由於山高皇帝遠,本地的管理員存在很嚴重的貪汙的現象。而總部建立分部的原因,就是想通過發展分部,來給總部提供資金。那麼這樣一來,建立分部的初衷,就和現在的情況背道而馳了。於是我將我掌握的情況,舉報給了總部。因為利益的關係,總部很快就派人前來,重新整頓了分部。為此,頭把交椅的人被扳倒,第二把交椅的人上位。我的位置也隨之上升。”

“雖然我的地位上升了,但是離我預想的位置還差得很遠。無論到哪裏,都有論資排輩的習慣。隻要在我上頭的人沒有死絕,我就不可能爬上頭位。於是,我將舉報的信息,故意扣在了二把交椅的人的頭上。頭位的人雖死,但是殘黨的勢力猶在。尤其是在這職位更替的時候,會內更是混亂。於是在我的再三挑撥下,會內第一的勢力和會內第二的勢力發生了火拚,打得兩敗俱傷。於此同時,我再鼓動排位第三的人上去清理第一和第二的勢力。但是說說容易,三方勢力,誰想把誰給滅了都很難。就在這個時候,中間教廷又派人下來了。為了徹底將這個爛攤子給搞定,中央教廷的人這次派出的是黑暗教廷的人,也就是我現在這個組織的人。”

“黑暗教廷的人手段毒辣,做事不計後果。知道黑暗教廷的厲害,這邊的老大、老二、老三為了自保,竟然意外地統一起來對抗黑暗教廷。但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黑暗的教廷的力量遠超他們三家力量的合計。即使把他們所有的地方勢力結合起來,也無法抗衡黑暗教廷的力量。”

“最終,黑暗教廷的人斬草除根,直接將三個勢力直接清楚幹淨!”

“我原以為,將我頭上的三股勢力全部清楚幹淨了,我就能順理成章地爬上位置了。但是我沒有想到的是,由於我們這個分部的‘營業能力’太差,再加上這個區域的人性子太野,難以管束,教廷決定關閉我們這個分部。”

“背後的投資商走了,原本的管理者被斃了。你可以理解為這塊地方現在處於一個市場的真空期。當時的我還沒有進入教廷的中央管理層,不管是勢力還是實力都很薄弱。於是我就帶著剩下的團隊,占領了空出來的市場。黑暗教廷的介入,間接幫我清理了本地的競爭者。我在很長一段時間裏是處於無人競爭的壟斷狀態。很快,我以原先幾倍甚至是幾十倍的速度擴張,迅速吃下了當地的勢力範圍。”

“但是,好景不長。原本被放棄的地盤和勢力,卻被別人搶占,利益被人瓜分,教廷內部也是有很大怨言。於是,教廷第三次派人來,對本地進行盤查。他們驚訝地發現,掌管本地業務的,竟然是一個隻有十幾歲的小女孩。而且竟然還是原解散的分部的成員之一。這次的來人,就相對來說聰明一點了。他們並沒有想著一次性把當地勢力給掃幹淨。而是想著連人帶勢力一起吞並下來。”

“由於有了前車之鑒,我知道,和中央教廷的人硬拚是沒有結果的。於是乎,我以我們區域為籌碼,帶著條件‘二次’加入教廷。有了本地勢力,我就等於有了底氣。在進入教廷後,不管是為了發展,還是自保,還是為了和其他勢力抗衡。我都有保底的實力。隨著教廷內部的爭鬥,我抓住機會,成功取代了現任,成為了十二柱之一。教會內部是個弱肉強食的環境,所有輕視對手的人都付出了代價。很顯然,以我的年紀,隻可能是別人輕視我,不可能是我輕視別人。”

從尤莉安的經曆可以得知,從尤莉安記事起,就是和姐姐瑪麗貝爾一起的。姐姐是她的全部。

“那為什麼你會把姐姐押在羅南德爾那裏?”寇天明不解地問道。按照常理,尤莉安不可能讓瑪麗貝爾離開自己的身邊,不僅僅是親情關係,更因為尤莉安和瑪麗貝爾在業務上是互補的關係。

“你以為羅南德爾會允許一個新人毫無限製地進入教會,而且還是十二柱這樣如此高階的地位?既然想要獲得這樣的地位,就一定需要有犧牲。即使我能力再大,也不可能沒有任何人擔保和推薦就坐上這個位置。而推薦我的人就是羅南德爾。”

“其實,他的算盤也打得很順。他把我推薦上這個位置,看中的是我的經營能力。他希望給教廷收攏一個有經營能力的人,既是為教廷增加收入,也是為他自己增加收入。如果教廷掌管收入的人是他的親信的話,那用起錢來也方便很多。作為我加入十二柱的條件,也是為了控製我。他從我身邊拿走了我姐姐這個得力助手。”

“但是沒有了姐姐,我的生活毫無意義。我想要要回我的姐姐……”

從天暗,一直聊到天明……

從瞌睡,一直聊到毫無睡意……

寇天明躺在躺椅上,問道:“你有沒有想過,羅南德爾根本沒有把你當成正式的十二柱。他隻是把你當成一筆投資,一個待宰的羔羊。等養肥了,直接殺了?”

“殺十二柱的人?我估計他還沒有這麼大的膽子。”

“那你這個位置之前是怎麼空出來的?”

“十二柱內鬥……”

“你看,還是有先例的。”

“比起殺雞取卵,不如養蛋雞取雞蛋更好一點麼?一頓飽和頓頓飽,羅南德爾還是分得清楚的。”

“你確定?”寇天明笑道,“你以為你是一隻蛋雞,但是有沒有可能打一開始你就是一隻肉雞?又或者說,你原本是一直蛋雞。但是由於養雞人實在是太缺錢了,所以他迫不得已,不得不把你這隻蛋雞給賣了。反正對他來說,再扶持一個新的蛋雞就行了。”

“……”尤莉安無法反駁。她想否定寇天明的這種想法,但是她又發現,她沒有任何根據和論點。

寇天明繼續說道:“比如說,我是說比如。你原本真的是一隻蛋雞,羅南德爾也隻是想不停地從你這邊取蛋就好了。但是呢,他自己辛苦多年培養的一條線,杜若,被我端掉了。他沒有了資金來源。所以他現在非常窮。他需要回血,不是那種滴滴噠噠地一點點回,是要一下子回一大管血。正巧,你已經有所成就了,翅膀也硬了,也有點不聽話了。所以這個老頭子直接派你姐姐來和我接洽。如果能從我手裏拿回資產,那是最好。如果拿不回資產。你的姐姐就是導火索,用你姐姐祭天,讓你和我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