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被安置到了一張四人座的桌子上。坐在靠窗位子上的男人正支著下巴看窗外的景色。
“麻煩您了。”服務員將人帶到鬆了口氣,“感謝您對我們的理解。”
“沒事。”男人穿著袈裟,黑發紮成半丸子頭披在肩上,雙眼含笑,雖然穿著古怪,但依然給人好相處的錯覺。
沒有人知道他的心裏在想些什麼。
反正這裏馬上就會被銷毀,隻是答應即將死去的人的小小請求而已。要是漏瑚和花禦看到原本屬於自己的座位上坐著其他的人,會不會生氣呢?
他幾乎是抱著有些惡趣味的想法腦補之後會發生的事情。他在世界上存在的時間很長,也許一開始是人類,但經過長久歲月的消磨,屬於人類的悲憫之心也被碾碎,取而代之的是屬於咒靈的殘酷狡黠。
為了自己的計劃,他在黑暗中蟄伏,如今他得到了關鍵的道具,隻要讓那幾個愚蠢的咒靈按照自己的要求去做……
羂索轉過頭,一顆頂著白毛的腦袋定定地盯著他。
羂索:……
羂索:!!!
(嗶——)(髒話屏蔽)五條悟怎麼找到這裏來了!
“啊,你們認識嗎?”太宰治眯起了眼睛,在阪田銀時即將出口之前在他的腰上狠狠掐了一把,小聲說得飛快,“這是五條悟的同學兼死敵,現在是詛咒師,裝得像一點。”
阪田銀時差點反手掐回去,聽到太宰治的話,他下意識勾起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光靠著太宰治的幾句話已經腦補出了起碼一百頁的漫畫內容了。
他將語氣撚得輕而慢:“好久不見了。”
麵前這個小眼睛到底叫什麼名字啊!阿銀完全不知道啊!是死敵的話阿銀坐在這裏沒有關係嗎?為了咒術界的未來他需要做點什麼嗎?還有如果是死敵的話,難道是矮杉這一類的角色?
這頓飯他們還吃不吃?
太宰治身後已經出了一身冷汗,好歹現在他還勉強能指揮阪田銀時:“坐吧,悟醬,反正現在也沒有什麼事。”
他有些興致缺缺地拉著阪田銀時在羂索麵前坐下,將阪田銀時推到羂索麵前坐下。
反正對方是惡名滿貫的詛咒師也好,是咒靈一方的支持者也好,跟他沒有關係。他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路過異能力者罷了。
阪田銀時將手指縮緊。
羂索的注意力一直在麵前的“五條悟”身上,他害怕“五條悟”要放出咒術,心裏慌亂得不行:“現在可是在市區哦。悟難道想要將這裏的人一起殺死嗎?”
阪田銀時當然不想,他甚至都沒有聽明白羂索的話是什麼意思。
腿在桌子下麵放好,下意思踩到了一個軟軟的東西,他以為是什麼墊子之類的,腳下越發用力。
被踩到腳的羂索:……
這是威脅吧,這是威脅對吧?
“抱歉抱歉。”阪田銀時毫無誠意地道歉。
忍,小不忍則亂大謀。
羂索忍氣吞聲,麵上依舊掛著微笑,卻聽見麵前的男人淡淡地說:“你可以試試。”
阪田銀時將腳收回來。
“我有的是時間。等到這家店打烊了,我們可以慢慢來。”
五條悟是有備而來。
羂索警鈴大作。難道是計劃敗露了?不可能!他明明都跟那幫咒靈說好了,他們沒什麼腦子,也不可能背叛他。在這個時機放出獄門疆肯定會被五條悟躲過,況且也不知道五條悟是不是在外麵設了埋伏。
他為即將實現的計劃籌備了快一千年!怎麼能夠在此夭折!
遲到的咒靈一方匆匆趕來,等到漏瑚的腦袋露出了一角,羂索迫不及待地命令道:“陀艮,領域!”
尚且還在咒胎階段的陀艮下意識張開了領域,將羂索和咒靈包裹進去。
太宰治看著對麵空蕩蕩的座位:“……”
他真心實意地稱讚道:“真不愧是你啊,阿銀。”
“啊?”阪田銀時沒有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麼,“不是等事情結束之後去喝一杯嗎?為什麼他跑了。”
阿銀可是將thefinal看了起碼十遍的人,當然知道矮杉那家夥最想的是和阿銀喝酒喝到飽,等戲份殺青之後他馬上就拎著酒去了鬼兵隊,最後吐了他一身。
要是所有人都能像阿銀一樣坦率,世界上也不會有這麼多孤獨終老的傲嬌了。
啊,矮杉那個家夥不是傲嬌,是純粹的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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陀艮領域內。
陽光、沙灘,以及麵麵相覷的咒靈。
漏瑚是個沉不住氣的,對著羂索就是一頓輸出:“人類果然不靠譜!”
“等等。”羂索表情凝重,“現在讓五條悟發現隻是自尋死路!況且為了……我們現在有更好的選擇。”
穿著和服的少女聞言摘下了臉上的墨鏡,一雙紅眼無神,她懶洋洋地從椅子上坐起來。與她腦袋上的鬼角一樣引人注目的是身後背著的巨大鬼金棒。
“是,mas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