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許嘉正有些興奮地跟言紀商量著今天要不要到小鎮上的商鋪裏溜達一圈。
“在小鎮呆了快一周,結果周圍都沒有怎麼去逛過,以後還不一定有沒有機會過來……”許嘉掰著手指頭一個一個數著理由。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酒店現在每天對付著給他們一點殘羹冷炙,正常人光靠這些哪裏能應付基本的生理需求?
許嘉練了這麼久的槍也有些技癢了,正好驗收一下成果。
女生坐在窗前的木椅上,一隻腿支起來搖搖晃晃地細數著理由,話音還未落,背後忽然傳來一聲微弱的□□。
言紀瞬間站起身,照顧了還幾天的人終於醒了,高興地連頭頂一撮卷毛都豎得更高了。
兩個人圍到床沿處:“小池對吧?怎麼樣,身體好點了嗎?”
見他唇瓣幹澀,都快要起皮了,之前想給他喂水時怎麼都撬不開他的嘴,今日醒了總算是有了機會。
許嘉擰開一瓶雲蒸留下的礦泉水,就見眼前的人拚命地吞咽著,仿佛久幹逢甘霖,咕咚咕咚就下去半瓶。
雖然是個少年,池夕源身量卻不小,也就比一八幾的言紀矮了半個頭,少年的唇在靈泉滋潤後紅潤地近乎帶了一絲豔氣,喉結處更是不住地起伏。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許嘉眼神飄忽,時不時地往雋秀的少年臉上看上兩眼,卻被身邊的言紀無情扭過頭:“嘉嘉,你先去看一下池阿姨醒了沒,醒了咱們就按之前的安排出門。”
手掌還靠在許嘉的後腦勺處,言紀自己先愣了一下,剛才下意識地做出這樣的反應,但他並未後悔。
他耳根處紅了一片,依舊耿直地與許嘉莫名其妙的眼神對視了一陣,“怎、怎麼了?”
許嘉眼底有神采明滅片刻,最後放棄了到嘴邊的話,她站起身:“那……也行,我先去看看。”
“小池你先歇著吧,阿姨在隔壁我替你去看看。”
聽到她的話,池夕源的眸子瞬間亮了起來,礙於喉間依舊幹澀,隻是感激地點點頭。
言紀現在沒來由地看床上這小子有點不爽,不過也沒說什麼,到底還是病號,言紀拿了最後一個肉鬆麵包遞過去:“食物暫時不夠了,我和嘉嘉出門搜集一些,你好好休息。”
池夕源抿了一下唇,他有點懷疑自己和母親是不是成為他們隊伍中的負擔了?還有……昏迷前最後對視的那個女孩子,她去哪兒了?
加上送藥那回,對方幫過自己兩次了,少年的自尊心有點強,他極不情願欠別人的人情,尤其是那個小姑娘的……然而兩次他都快被逼到絕境,自己別無選擇。
藏在夏季薄被之下的四指狠狠扣進掌心,少年臉上的蒼白更甚。
池阿姨還沒醒,但是食物已經捉襟見肘,言紀最後將母子倆都搬進岑哥住過的那個房間,門鎖處有岑哥留下的異能,尋常人絕對進不來。
許嘉往背包裏塞了槍和足夠的丹藥,這才跟上言紀下樓的步伐。
—
蘭市。
窗簾半掩的公寓內,房間裏光線有些昏暗,不知睡了多久,窩在被子裏的小姑娘在某一刻忽然醒了神,她好像從未睡過這樣一場輕鬆的覺,明明大腦已經清醒了還是遲遲不願出來。
小姑娘蜷巴蜷巴在被子裏翻了下身,窗外的陽光不偏不倚地落在她的眼瞼處。
意識漸漸清明,她鼓了鼓兩腮,露出半張小巧的側臉,一鼓作氣徹底坐起身。
她很快便洗漱好來到客廳。
小姑娘心情頗好地跟沙發上的人打了個招呼,現在不用在擔心被對方趕回小鎮啦,雲蒸心底輕快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