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汀心中一緊,然而無論如何檢查,都沒能在她身上發現新的傷口。
男人的掌心驟然收攏,他垂下眸子遮住眼中暗色,再次抬首時,男人嘴角含笑。
“蒸蒸想不想去外麵逛一逛,捂了這麼久定是無聊了。”
他看到那雙如水的杏眸頃刻間亮起,又緊張地問:“現在嗎?會不會給大家添麻煩?”
明明還在病中卻懂事地顧慮頗多,岑汀心中一澀,臉上笑意更盛,眼睛配合地眨了眨:“那蒸蒸就跟我走好不好,隻有我們倆,也不用擔心誤了其他人的事。”
岑汀毫不猶豫,於他而言沒有比眼前人更重要的事。
聽著他斬釘截鐵的話音,雲蒸躲在薄被中的小手捂住心口,也不管急劇躍動的心髒,眉眼彎彎地點頭。
對於小隊中人,岑汀隻說擔心雲蒸的身體,想要先行一步。
其他人還可按照原先前往雲市的路進發,最遲一月後在雲市聚首,在一同前往岷區不遲。
一路走來,眾人對岑汀實力的敬畏愈深,雖還有些擔心二人的安危,也無人對這個決議作出質疑。
前幾日岑汀趕回時,一聽雲蒸深入林中,又敏銳地覺察出某個方向地麵震顫似有異動。
於是開著路虎悍然入林,雖有些刮傷,大體無礙,空間暫時打不開,許嘉便替她們收拾了好些物資帶到車上。
“蒸蒸,我們雲城再見。”
感受著緊擁著自己的女孩身體微顫,雲蒸毫不猶豫地回抱她,在她脊背處輕輕拍了拍,許嘉心中的遺憾瞬間緩解不少。
許霜霜見不得她們親親密密的樣子,好不容易等她們分開,才道:“小丫頭,我們岷區見,如果不來我可不帶你回臨市基地玩了!”
雲蒸哪裏記得曾經的約定,隻是見她發紅的眼眶,心軟地點點頭。
眾人終於離開,雲蒸麵色鬱鬱。
岑汀眸色深暗地瞥了她一眼,一隻手成拳,低聲:“明明都忘了還這麼依依不舍的,如果想起來了還不得粘成什麼樣……”
告別時頗費了一番心神,雲蒸靠著椅背輕輕打了個哈欠,霧蒙蒙的眸子抬起:“你說什麼?唔,我好像有些困了,岑汀……”
牽著他衣角的手拽了拽,眼皮一斂,竟是要睡過去一般,剛有了一絲血色的粉唇微抿,複又鬆開。
竟是完全的放鬆之態,與先前在所有人麵前勉力支撐的樣子截然不同。
岑汀心底的鬱勁不知何時悄然散去,薄唇微揚,極輕地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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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東進,路上見著不少人煙,有見著車輛期期艾艾過來討食的可憐人,也有見他們勢單力孤,兩個人外貌出眾,看來一個比一個像吃軟飯的樣子。
便有某些動了歪點子的獰笑著圍了上來,卻沒料到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白臉拳腳功夫絲毫不弱,一打五都不落下風。
而且明明有能力致他們於死地,卻隻往他們身上幾處受不得痛的地方送了幾記暗拳,沒朝要害處招呼。
受完揍後,哥幾個看到車裏懵懵懂懂看來的小姑娘,趕緊互相攙扶著,屁股燎煙一樣地逃走。
“岑汀又把壞人趕走啦!”小姑娘歡呼一聲,眼底冒著星星,一副與榮有焉的樣子。
男人勾著唇看向不遠處的城市,腳踩油門橫衝直撞而入。
不似路人告知的那般,路虎一直駛入市中心,靠近幾幢高大的寫字樓,路上隻遇上一些小股的喪屍。
岑汀隨手揮出閃電滅了,倒是沒遇著更多的埋伏,順利地不可思議。
也根本看不到那隻為首的精神係喪屍的影子。
這是岑汀半路拐到這座小城的原因,為了得到這隻四階喪屍的晶核,無論是給雲蒸治病還是作為請李思遠出手治療的報酬都再合適不過。
雲蒸失憶後體內的異能卻還在,如今見著男人橫掃千軍的架勢,也有些心癢,幾番央求,終於磨得對方同意她也一道下車試試。
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試著感受你腦海中的晶核,將藏在內部的異能順勢引出,至掌心可根據自己的心意幻化成各式武器,曾經你最愛用水箭……”
水箭?雲蒸腦海中忽然出現一些模糊的畫麵,有人在她身旁耐心指點著自己學會控製手中的異能,讓她以清洗餐具作為訓練,直至能完全控製到她的能力……
那人的手好熟悉,是岑汀嗎?小姑娘愣了一下,隨即看向那雙骨節分明的手,嗯?好像有一點像。
這樣想著,雲蒸好不容易引到掌心的異能化作一小簇噴泉,不輕不重地濺落到二人麵頰上,晶瑩的水花自他眉骨滾落,順著棱角分明的下頜欲墜不墜。
男人少有的怔然,眼底惺忪,愈發勾得人挪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