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真的對那模特上的人有什麼感覺,隻是他注意到了自己情緒上的微妙變化,他在一瞬間,似乎明白了自己的性向。

水龍頭沒有被關上,嘩嘩的熱水不斷澆築在掌心,衝的久了手指有些麻。

言北的聲音還在不停傳進來,“喂,怎麼那麼小氣啊,都是男人一塊洗澡怎麼了!”

喻萳不再理他,順手拉上了浴簾。

洗過澡後,喻萳神清氣爽,心中那點煩悶徹底消散無蹤。

他找了瓶未開封的礦泉水,用書墊著立在正中間位置上,美美地伸了下腰,翻身躺在一側,不偏不向地給言北留足了位置。

言北飛快衝了個戰鬥澡,對於喻萳拒絕跟他一塊洗澡這件事,他表示完全不理解,他想不通。

出來之後,言少爺徹底傻眼了。

他用哭笑不得的表情指指那瓶水,“你在這兒跟哥玩梁祝呢?”言北光腳踩在地毯上,又往前走出一步,“哥都已經暫時放棄個人習慣,決定跟你擠擠了——”

“少廢話,要麼床上,要麼地上,你自己選。”喻萳打斷他。

“行,你就仗著哥脾氣好。”言北也不跟他多辯解,“男人,你無情無義無理取鬧。”說完,就氣鼓鼓地走回浴室吹頭發了。

“神經病。”喻萳低吟一句,抿起的唇不自然的勾出一道淡淡的彎度。

第二天一早,言北被一道猛烈的強光刺醒,六點鍾的太陽,明晃晃的發著橙紅,光像是帶著重量不斷壓著他的眉眼,直到他完全清醒過來。

“我草,床怎麼變硬了呢。”他支撐著坐起來,視線觸及到一片柔軟的地毯。

他這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睡在床上,而是在地上躺了一宿……

驀然間,他模糊的記起,昨晚睡到正香時不小心碰倒了礦泉水瓶,然後就被另一側躺著的喻萳飛起一腳,直接踹了下去。

“他媽的……”言北叫苦不迭。

喻萳慢悠悠地坐在餐廳吃早餐,白水煮蛋配清粥,趙爍看他一眼,壓不住的大嗓門振聾發聵,“喻哥,你會搭帳篷嗎?”

“不會。”

“等會兒你跟言北商量一下,換咱倆一組唄,我也不會,但是咱倆可以一塊研究。”

趙爍聽說軍訓是可以來回串組的,雖然正常是四校一塊按照學號分組,但如果團隊同學沒有異議,是可以交換隊友的。

大型活動是四人一組,搭帳篷這種就拆開成二人一組。

反正後山麵積大得很,能容納近萬人,喻萳對上他懇切的目光,點了下頭。

他對軍訓不是特別感興趣,這種浪費體力的事情若非必要,他更願意選擇不參加進來。

言北換了軍訓服,軍綠色的迷彩襯托出他勁瘦又挺拔的肩背,這人簡直是行走的衣服架子,穿什麼都能炸裂全場。

喻萳一口粥剛喝下,對方就跟走秀似的閃到他身側,“不好意思趙同學,哥不換。”

“你和喻哥又不熟,你——”

趙爍話還沒說完,言北就一股大力拉起喻萳,喻萳還沒反應過來,人就被對方給拉走了。

“別特麼拽我。”二人走遠時,空氣裏隻留下喻萳壓著火的一句低吼。

“要不,咱倆一組?”高施被言北無情拋棄,剛轉來諾致和其他同學又不熟,他就勉為其難的坐到了趙爍對麵。

趙爍瞪了他一眼,放眼望去大家似乎都有同伴,最後還是認命地點頭同意了。

言北和喻萳被分到一片山頭的拐彎處,在他們旁邊還有三組同學,其中一組的隊友,總是賊眉鼠眼地盯著他二人看。

言北也不理,鬆開喻萳直接將他按在草地上坐下,“待著,我來搭。”

“非常好。”喻萳眯著眼往後仰躺下去,餘光瞥見言北敏銳靈活的動作,看他的熟練程度果然是認真學習過的。

滿地的零件攤在綠草上,言北眼前暗了一下,抬眸正看到那組隊友手中拎著的杆子,神不知鬼不覺地移動過來。

二人的目光撞在一起,言北下意識就認為對方是來偷東西的,好歹這也算作是一次分數積累,使絆子搞破壞這種事他見多了。

“放下。”言北冷臉。

“我……不是……這個其實……”

“我說,放下。”

隊友見言北平時都是一副笑眯眯地模樣,偶爾看到這種神情,當真被嚇了一跳,慌亂扔下杆子就跑回了隊裏,那表情看上去簡直快要哭了。

喻萳全程參觀了整件事,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才好,男孩眼角掛著清淡笑意,隻是語調習慣性的浸著點涼,“言北,你可做個人吧。”

言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