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賈府正廳風格以黑色為主,家具、楹聯、匾額、掛屏、書畫屏條井然有序排列,簡約而不失風範,與內宅的奢侈行程鮮明對比。
這個時代的達官貴族正廳幾乎都是這般設計。
第一,是為了財不外顯。
假如你講正廳擺設的富麗堂皇,古玩名畫應有盡有,那麼就有人要懷疑你的錢是怎樣來的。
第二,這樣設計是為了使客人不會太拘束。
當然像賈府這樣的武將府邸,正廳也拜有一些木子刀劍槍戟之類,以此區分文武之別。
“啪!”
然而這樣位高權重的將軍府正廳,突然傳出響亮的耳光聲,若是被旁人知道一定會驚掉下巴。
“你個蠢婦!我王家被你害慘了!”
正廳中除了王氏與兩位老媽子外,還有兩人。
一位白發老者手柱拐杖,道骨仙風模樣;一位三十來歲男子手拿折扇,溫文爾雅書卷氣模樣。
這兩人正是王氏之父王彥,兄長王倫。
此時的王彥氣急敗壞,用拐杖指著王氏罵道:“我王彥一世英名,怎生出來你這麼個蠢貨!”
“爹爹,女兒不曾有錯,張家已日落西山,自身難保,您何必這般危言聳聽!”王氏退後兩步,眼含淚珠,嬌滴滴道。
在她看來,父親是怕張繆知道昨夜之事後,向他們報複。
王彥聞言,一口悶氣難出,拐杖猛拄地板幾下,喝道:“你真是愚蠢至極!”
“小妹,哥哥前程被你毀去大半,你還是這般不自知的模樣,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風度翩翩的王倫此時沒有了附庸風雅的興趣,將手中折扇收攏,無奈道。
“哥哥何出此言,那賈詡並沒有死呀!”
這下王氏徹底蒙了,她昨晚隻不過杖殺了一名丫鬟而已,賈詡並沒有死,就是張家知道了也不至於威脅到哥哥的前程。
“恰恰相反,那賈詡昨夜必須死!”王倫眼中精光閃過,語出驚人,隨後又泄氣問道:“我且問你,妹夫出征前都做了些什麼?又對你說了什麼?”
“夫君回來幾天隻是悼念張氏,清理了些手腳不幹淨的下人,臨行前交待我看好門戶,嚴謹家風,還說下次歸來便將我扶正,另外特意囑咐我要好好教導宏哥兒,將來好讓他輔佐賈詡掌管家業。”
王氏此時已被王倫的話弄的暈頭轉向,便老實回答。
“你是不是聽了這些話後,便對賈詡起了殺心?”
“對!”
其實在張氏臨時死敲打她後,她便放棄了殺賈詡之心,但是賈誼的話讓她徹底動了殺念。
王倫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這不是很明顯了嗎!張氏掌家多年,府中下人有一小半都是張家購買,妹夫在那個時候清理下人,就是要告訴別人,他要與張家撇清關係,隻是他走的匆忙,才讓你‘嚴謹家風’,你再動動腦子想想,你將要扶正,那賈詡何德何能可以繼承家業!”
王氏眼睛逐漸露出驚恐之意,不敢相信道:“哥哥,你的意思是……”
“妹夫最後一句話,隻是激你快點動手殺賈詡!”王倫眼中失望之色愈濃道。
王氏被嚇得腿軟筋麻,久久不敢相信,顫聲道:“虎毒尚不食子,他這樣做不怕被天下人唾罵嗎?”
“事情是你做的!關他什麼事?對於家族而言,隻要有穩定的宗族繼承人在,死一兩個也無關緊要!”
兄長的這句話,懟得王氏啞口無言,直接癱坐在地上,渾身抖動不停。
她不是因為殺賈詡而害怕,她是從來沒想過自己的夫君竟是這般狠毒無情,凡事做的滴水不漏。
就算事情暴露,也是張王兩家互掐。
“他想與張家撇清關係,也不至於這般狠心,以後不往來便是。”王氏任抱有一絲幻想道。
王倫像傻子一樣看著妹妹,以前他倒是覺得妹妹天真可愛,現在看來是真是傻,“隻要賈詡一天活著,張家便貼上了賈府的標簽,豈是不來往就能撇清的?”
“如今朝局變化,妹夫雖是武將,但心思縝密,善於揣度上意,陛下有意讓心腹接替各部尚書位置,隻要這些人能將各部尚書拉下馬,上位便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