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身體貼近彼此,溫默爾臉上的熱度退去一些,卻又在感受著來自晏崇高大身軀給予的壓迫感的同時,升出一絲雀躍。
出於雄蟲強大的荷爾蒙魅力,溫默爾不知羞地想要再靠近一些,若是能夠靠上這片溫熱堅實的胸膛,那就太美妙了!
遺憾的是,他的美好幻想並沒有維持太久,便聽晏崇這個老大粗,不解風情地說:“沒生病就好。若是病了,可沒藥給你吃!”
飯都沒吃的,更別說藥了。
這話算是大實話,但過於直接和無情,溫默爾頓時撇了撇嘴,失望地點點頭:“噢。”
看他神情黯然的樣子,晏崇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語氣重了些,動了動唇,想要說些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他揍人可以,但安慰人這種事卻沒做過。
再說了,不就說說嗎?怎如此嬌氣。
兩人沉浸於自己的思緒中,都不打算再說話,或者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然而他們仿佛沒有意識到,他們的身體依舊貼得這麼近,隻要輕輕伸手,便可以擁抱彼此。
“我還有事要忙。”晏崇實在受不了這種令人頭疼的氛圍,丟下這一句,頭也不回地走了。
等他走遠了,不見宛如逃跑般的身影,溫默爾這才慢慢抬起頭,一雙蒼藍色的眼瞳含著柔亮的光彩,望著晏崇離開的方向。
緩緩的,在躍動地陽光碎影下,悄悄地,綻開甜蜜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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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傍晚,夕陽與星塵交彙之際。
晏崇算是忙活完了。
他對空間站進行一番初步檢查後,發現這裏確實有一個蓄水裝置,位於房屋的頂部。
但是蓄水裝置的主係統壞掉了,他需要找一些趁手的工具,以及可以替換的材料。
眼下這兩樣他都沒有,天色也晚了,不便繼續檢查,他就從屋頂下到了地麵。
精神放鬆下來,晏崇感覺饑腸轆轆,不過一想到早中晚三頓不變的馬鈴薯,頓時又沒有胃口。
可是不管多麼嫌棄,飯還是必須吃的。
他從屋頂下來後,本打算去做飯,沒成想剛走幾步,卻是聞到了熟悉的味道:馬鈴薯煮熟的味道。
緊接著,溫默爾就端著兩碗冒著熱氣的馬鈴薯,出現在他的眼前。
晏崇目光一凝,很是詫異。
打掃房間是他吩咐的,不管什麼結果如何,起碼都有一些心理準備,而現在,他是真心沒想到溫默爾會主動做飯。
當然,將東西煮熟不能稱為做飯,但他還是驚訝不已。
感受著晏崇直勾勾的打量視線,溫默爾動作有些扭捏,不好意思地將碗往前遞了遞:“中午的時候,我看你煮過……後來見你遲遲不下來,就自作主張……”
身為皇族,他在家時有女仆侍從照顧生活,的確從來沒有下過廚房。但這並不代表他沒見過,更不代表他是個連這點生活技能都學不會的傻子。
不得不說,是晏崇帶上了有色眼鏡。
晏崇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很快回神,接過碗:“謝謝。”
心情有些微妙。
溫默爾搖搖頭,表示不用道謝,隨後端著自己的那份馬鈴薯走開了。
出於中午那件羞恥之事的影響,他暫時還沒法麵對晏崇,卻又不想離晏崇太遠,於是坐到了後方七八米遠的台階上。
晏崇就地而坐,咬了一口馬鈴薯,不禁回頭瞅了瞅溫默爾。
從剛才這人出現,他就覺著不大對勁。
從中午到現在,這人乖巧得像是換了個人,話也不多。之前跟個蜜蜂似的,吵人得很,難不成他本來的性格便是如此?
嗬,怎麼可能呢?
晏崇左思右想老半天,直到一碗馬鈴薯全部吃完,仍是沒搞明白這人怎麼了。
一頓簡陋無比的晚飯結束,星辰已悄然漫布夜空,空氣跟著涼爽了許多。
溫默爾雙手托腮,欣賞著都市中少見的絢爛星空,神思慢蕩,幾分難得的安寧愜意溢滿心田。
倏然,一個身影擋住了他的全部視線。
晏崇也不知道自己發了什麼瘋,怎麼就不聽使喚地走到了這兒,而且他接下來說的話同樣不受控製。
他說:“ 明天我要回飛行艦一趟,你……跟我一起去嗎?”
看這猶豫試探的語氣,生怕對方不答應似的。
星辰全在他的背後,逆光璀璨著。
溫默爾看不清他的表情,卻從聲音裏聽出了一點兒緊張,緊張?一定是錯覺,他搖了搖頭。
晏崇見他搖頭,以為他是不願意,登時嚴厲道:“明天跟我一起去!多一個人,也好搭把手。”
這次他用了命令的語氣。
溫默爾想也不想,答道:“好呀!”
比起別扭溫吞,如此霸道不講道理的相處方式,反而更適合這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