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立於黑暗中的晏崇不禁勾起一抹淡笑,可惜天太黑,無人窺見。
或許正因為無人看見,他才沒有板著一張臉,笑得如此自然。
幾秒鍾後,晏崇斂去笑容,稍稍握緊溫默爾的手,語氣堅定:“好,那我們上去。”
隨後,他就這麼一路緊握小亞雌的手,把人帶到了房頂上。
中途爬上屋頂時,溫默爾腳下打滑爬不上去,晏崇則在下方拖住他的腰,才把人送上去。
兩人剛到屋頂,兩道驚雷霎時閃現,溫默爾頓時嚇得閉上眼睛,身體也不禁往身旁之人那邊靠。他真不是故意,也沒起半點撩撥的小心思,隻是本能的恐懼。
“真是膽小。”晏崇內心嘟噥,表情中帶一絲嫌棄,手臂卻緊緊攬住溫默爾的肩膀,將人整個護在懷裏,直到一路將人安置在房頂的一處小閣樓裏。
打雷閃電的,站在屋頂可是很容易被雷劈的。
晏崇自個不怕,因為他上輩子被劈過,那感覺……其實還好,反正他沒被劈死過。
晏崇輕輕拍了拍溫默爾的頭頂,聲音比平日溫柔,他說:“你在這兒等著,別出來,我去檢查一下就回來,很快。”
溫默爾慌張地看了看閣樓外壓頂而來的黑雲,不免還是有幾分畏懼,但他也知曉收集下雨對晏崇多麼重要,自己不能拖後腿。
於是他點點頭,很乖巧地說:“那你去吧,我會好好在這裏的。”
這些日子,晏崇對溫默爾的印象真是改觀不少,除了話多一些,有時候咋咋呼呼,太過依耐自己之外,其實這人大部分時候還是蠻聽話懂事的,隻要自己說的,他都沒有拒絕過。
晏崇心說,這小弟收的值。
要不,以後當弟弟養吧。
恰在這時,一道閃電打在空間站十幾米外,叫人心肝震顫。
估計是連老天爺都對晏崇這等不開竅的想法看不下去,想用雷把他劈醒。
閃電徹底打散了晏崇的思緒,他明白不能再耽擱下去,立馬關好小閣樓的門,轉身快步走向各處的金屬葉片查看。
依次檢查了幾處後,還真發現有一塊沒有徹底打開。就在此刻,雨滴轟然滴落,一瞬間豆大的雨滴幾乎將他砸趴下了。
他被雨滴打得肩膀疼,背疼。然而這一瞬間,他想的竟然是:還好提前讓那小子去閣樓裏待著了,他那小身板可禁不住。
挨了十幾秒雨滴的暴力捶打後,晏崇習慣了這種強度,於是縱身跳下屋頂,拿了工具又匆匆爬上來,頂著大雨開始修理金屬葉片。
他動作熟練,幾下便將葉片修理好,隨後快速走向小閣樓。
眼前的雨滴仿佛雨簾子,導致小閣樓的橘光在雨中忽明忽暗,但與周圍的昏黑相比,那光又像一盞指路的明燈,顯得格外溫暖。
晏崇一路小跑過去,這時他全身已經濕透,進入閣樓後沒先坐下,而是二話不說抬起手,看動作是打算將濕衣脫下。
溫默爾登時睜大了眼睛,嘴巴微張,還沒來得及說話,轉眼間,晏崇已經光了上身。
晏崇擦拭貼在身上的水珠子的時候,不往用餘光觀察溫默爾的表情。
心說,不就是脫衣嗎?大家都是男人,脫個衣服怎麼了,平時睡覺時他也脫的啊。
所以,晏崇習慣了溫默爾這種大驚小怪又扭捏的樣子,自個完全沒有拘謹之態,還緊挨著溫默爾坐下了。
閣樓太小,隻容得下兩個人坐著,晏崇身材又高大,壓根沒有多少轉圜身體的空間。
回想平時兩人在同一個小房間睡覺時,晏崇的確都是隻穿一條褲衩子睡覺的,當然大多時候都是在熄燈之後,就算溫默爾看見了,也看不了多長時間。
況且兩人中間隔的距離還遠,就算他有那麼點想入非非的心思,也被每天勞作之後襲來睡意衝沒了。
然而此時此刻,兩人簡直是零距離接觸,手臂貼著手臂,溫熱貼著雨水衝刷後的冰涼。
這種微妙的觸感漸漸傳到溫默爾的心裏,導致他心如擂鼓一般,鼻息間還有雨水與雄蟲荷爾蒙交織的濃烈氣味,不禁叫人飄飄然,頭昏腦漲。
一時間他沒把持住,竟然,慢慢把頭靠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