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驟雨從未間斷,一道貫通天地的白虹在天際閃爍,照亮了溫默爾略顯迷蒙的眼眸。
他怔怔地望著晏崇,仿佛擯棄了外界所有的聲音,眼中唯有一張剛毅迷人的麵龐,以及低緩有力的呼吸聲。
晏崇的呼吸與平日無異,內心安然,不帶絲毫遐想。
“不下雨的時候很熱,下雨又覺得冷……”他看著擊打在玻璃窗上的、迅速下滑的水滴,說了句無意義的話。
不過,這句話卻把溫默爾望著他的目光拉了回來。
他垂下眼簾,稍稍調整了一下坐姿,“嗯”了一聲。臉頰有一抹漸起的淡淡紅暈。
真不是他一門心思對著晏崇想入非非。而是畫麵、氛圍以及局促的空間等多種原因,加重了晏崇身上的雄蟲氣息對雌蟲的影響。
從而導致,晏崇身旁的雌蟲本能地想要與他做點什麼……
更何況,即便沒有吸引氣味的影響,晏崇本身也是一個極有魅力的人。
溫默爾盯著晏崇微微抿唇的側臉,絢麗的蒼藍色眼瞳逐漸染上迷蒙之色,讓他整個人呈現一種醉態。他努力眨了眨眼睛,才稍微清醒一些。
向來嘰嘰喳喳的人突然變得這般安靜,終於引起了晏崇的注意。
“你怎麼了?”他隨意轉頭,一看溫默爾的樣子,不禁瞪大了眼睛,一時著急握住溫默爾的肩,“該不是著涼了?”
心說,這人也沒被雨淋著啊,難不成是被風吹著了?或者是被雷電嚇著了?
太嬌貴了!
晏崇眉頭一皺,有些頭疼。
若是平時的晏崇定要因嫌棄而數落一番,然而此時他頗為體貼地摸上了溫默爾的額頭。
霎時又是一驚。
好燙!真生病了?
溫默爾起初隻是臉頰有些發熱,比起內心的悸動,害羞的成分還要多一些。
可是,當晏崇主動挨過來,兩人肌膚相貼的部分增加,額頭、手臂……甚至有那麼一兩次意外——溫默爾的手觸碰到了晏崇的腹部。
那裏有堅實有力、蘊含力量的腹肌……
那是一種令人身體發軟的奇妙觸感。
這就是三哥說的令人無法抗拒的雄蟲嗎?那真是太讓人血液沸騰了!
大腦在荷爾蒙的強力催化作用下,已是一團漿糊,溫默爾的臉和脖頸布滿了緋紅,嘴唇半張,微喘著淺淺熱氣,身體更是軟得不行,已無力支撐自己坐好。
見他的頭不住往後仰,即將磕在玻璃上,晏崇趕緊伸手墊在他的後腦勺處,沒讓人磕到腦袋。
這下晏崇終於相信這人是生病了,看症狀,應該是感冒發燒。
雖然,他不知道這病為什麼來得如此突然。
晏崇盯著溫默爾發燙發紅的臉蛋又看了兩眼,隨後起身,微微躬起脊背,說:“看你可憐,我背你回去。”混著窗外的雨滴聲,他的聲音顯得悶悶的。
溫默爾努力睜開厚重的眼皮,看了看麵前寬厚的脊背。
回去?
他當然想回去,他想回到屬於他自己的小床上,安安靜靜地睡一覺,便不會如此難受了。
可惜,現在的他連爬到晏崇背上的力氣都沒有。
晏崇等了等,扭頭一看。隻見溫默爾雙眼無神,連指尖都在發顫,病得可憐極了。
讓他主動爬上背,可不是為難人嗎?
歎口氣,晏崇果斷回過身,打算將人扶到背上。突然他又停住動作,皺眉看著小閣樓外於不見小的雨勢,神色微微變了變。